走进电梯的时候,穆舟嘟囔了句:“暴发户……”正好被温蒂听到,她笑着压低声音告诉穆舟,原始森林,就是暴发户。
她们来到大楼的高层,这几层规划成了酒店,也是原始森林旗下的,装修得富丽堂皇,像法国皇宫。穆舟心里啐道,这些暴发户,总是钟爱欧式风格,却把元素堆砌得一点都不耐看,俗气得很。
温蒂用雇主给的一次性密码开了门,粉紫色的灯光立马刺入眼睛,显然这是一间情趣套房,纯狱风。
窗帘拉上了一半,房间里亮着氛围灯,床被圈在铁栏杆里,像一个鸟笼,墙上挂着用来囚禁的十字架和手铐脚镣,桌上陈列着各式各样用来性虐待的器具,口球,皮鞭都是小儿科,浑身尖刺的异形假阳具有好几个,甚至还有几块烙铁,被人用过。
尸体就被吊在床中间,双手被举过头顶,紧紧绑着,连着鸟笼顶部。用过的避孕套扔了一地,木地板上还沾着些不明液体,以至于空气中,都弥漫着腥臭,即使是酒店的香氛,也没能盖过,种种痕迹昭示着,这里不久前进行了一场淫乱而变态的群交。
穆舟感到恶心,只得小心翼翼地和温蒂走进去,这可比踩到一滩血要恶心多了。
死者是女性,身体赤裸,头发散乱,末端有被烧灼的痕迹,双眼被眼罩蒙蔽,身上的鞭痕,淤青数都数不清,皮肤上还有被烙熟的组织,让人看了心惊胆战,穆舟控制不住地嘶了一声。
“看来是个可怜人。”温蒂叹气,去解绑着死者的绳子,穆舟帮忙扶着尸体,她瞥见尸体的小腹上的精斑,想到死者应该是被性虐致死的。不过,根本没机会让法医去验她的死因,没过多久,她就会被埋进土里,在一颗仙人掌下。
她还没有全身僵硬,死亡也许就发生在昨天夜里。这件事在仙人掌市,有可能成为一个秘密。
到死她都是跪着的姿态,关节已经僵硬了,穆舟一放手,尸体就屈膝倒在了床上。穆舟这才注意到她的脸,不知怎么的,有种熟悉的感觉。
下半张脸有点面熟,在哪里见过。穆舟有些发愣,脑海里飞速排查着这些天接触过的,有印象的人的脸。
温蒂正要把尸体装袋,穆舟拦住了她的手,喊了一声,“等等!”
她鬼使神差地去揭死者脸上的眼罩,而温蒂没有阻拦她。看到穆舟呆愣住的表情后,她才开口:“你认得她?”
穆舟知道她,她们有过一面之缘。是那家风俗店,她是那晚和自己闹了点不愉快的护士小姐。尽管如此,穆舟还是感到一整晕眩,脑子里一下充满了复杂情绪,她汗毛直立,手指不自觉地攥紧。
她清晰地记得那家店,是只服务女人的,可她怎么会出现在一群男人的床上……有很大概率,她是被强迫的……
“我之前见过她,不算认得……”穆舟回过神,帮温蒂一起,把尸体装进袋子里,拉链被拉上时,穆舟意识到,她以后再也看不见阳光了。道德感轰然炸出,包围了穆舟。
每一个死者都死得不明不白,每一个死者都被处理干净,只需要资本家们出点小钱。
但她现在的处境,容不下她在这里大发慈悲。死人与她非亲非故,她只要照做就好了。也许温蒂,只是为了钱……也许她也不情愿……
收尸人可不止她们两个,她们不做,也有的是人去做……
穆舟还是不可避免地发怵了。
温蒂却在这时,察觉到了危险。她相当迅捷,飞身过去,扑倒了穆舟。她们倒在地上,发出闷响,穆舟还在状况外,温蒂死死地压住她,不让她起身,两人现在和一具包裹好的尸体,一起藏在床边的缝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