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丞迟疑片刻才回答:“这事关极密,不至事成之前紫某绝不能多言……”
帝台心中涌起一股失落,忽而恼怒了起来。故意忽略那双紫眸流露少许痛楚,他大声质问:“你——你怎么还这么回答!以前你不信任本神君还好说,现在本神君也算是和你在一条船上了,你还不能透露半点么?”
紫丞稍一闭眼,待睁开时双眸已经没了温度,“如此说来,紫某确实拖累了楼兄……稍后捉拿敌手时还请你莫要插手,此事一了,我便送你回仙界,绝不让紫某私事误了楼兄大好前程。只请楼兄莫泄露曾与紫某同行一事,对你我都有好处。”
帝台愠怒更甚,举拳怒道:“枉本神君视你为挚友,你居然还以为我是那等胆小怕事出卖朋友之人?你——你——”他本欲一拳击出,却见紫丞双眸紧闭毫不抵抗,竟忽然泄了气儿,只收了拳头转身就走。
这边才刚跨步出去,那边却觉得衣袖一紧。帝台本就气得昏头涨脑,一时间下盘不稳,竟被拽的一个踉跄撞到紫丞身上。他回身怒道:“你既不信我,本神君还留在这里作甚!拉住我又是什么意思?你尽管放心,我绝不会出卖……”
他见紫丞一双眸子中尽是无奈凄楚,不由又是心软,还是没将气话说完。
紫丞苦笑道:“我哪里是信不过楼兄,你视我为挚友,我……”他低下头去,声音减小,直至几不可闻。
帝台仍在气头上,没将他这番变化放在心里,只抢言道:“你又怎地?既信得过我又有什么不可——你做什么!”
此时二人本靠得极近,紫丞忽然抱住他,靠在帝台肩上微声呢喃:“我……我视你为恋人……所以更不愿由此牵连到你……”
帝台只觉温热气息抚得耳畔脖颈酥酥麻麻,又听得紫丞突如其来的告白,一时间脑中一片空白,竟做不出任何反应。
紫丞犹未放开手,只抬起头来。平日里素白的容颜满是红晕,即便是帝台此时头脑麻木,也也觉他色若桃花。
一向冷静自恃的紫丞此刻竟微微有些颤抖,但还是坚定不移地吻了他。
就算是被四九重劫炸到,帝台也不会遭受如此巨大的冲击。
怎么会?本神君绝对是个男的,弹琴的虽然漂亮也是个男的不错,两个男人怎么能这样?不过……不过唇上柔软的触感真的很美妙,怀里的身体也温温热热好像手感不错的样子……
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关键在于弹琴的怎么会突然抽风想起来说这些,他不会是中了什么幻术被操控了吧。是了,本神君都会这种法术啊……等等,幻术!
适才那个迷咒威力如此强劲,不可能只是昏迷一段时间这么简单。难道我们根本就是一直在幻术里,只因本神君身怀纯清之气才能保得灵台清明!
九、乱阵(中)
帝台虑及此处,忙将怀中人推开,心中默运清瞳之术。空间顿时扭曲变形,四周树木枝条挥舞抽动,带起罡风阵阵,直向他猛攻过来!
他此时心中已定,视此番攻击为无物,只默诵冰心之法,遒劲树枝顿时变得透明轻薄,化为没有任何攻击力的幻影。
他心神全系在破解幻术之上,背心忽传一阵剧痛,急忙回首,正看到紫丞将染血的匕首拔出,一双紫眸清明通彻,虽有些不忍,但还是带着讽刺般的笑意。
“弹琴的,你……咳咳……为……为什么?”帝台似是已经无力施展药咒,在一阵剧烈地咳嗽中弯下腰去,呕出一口血来。
紫丞走过来,用匕首背轻拍帝台脸颊,将寒气森森金属上的鲜血抹在他脸上,“为什么?这种幻术你道我破不了?呵,我本还准备顺势假装呢,你既然已经开始寻根究底,就没有利用价值了,倒不如借这阵势灭——”
他话还未说完,已被两根手指抵在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