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丞接过它,感应到熟悉至极的气机。
是麽,原来他发现了啊……
“弹琴的,本神君已不知如何说你了,那日留信后竟还故意保有这一丝气机不散,若我不是纯清之体,还真是察觉不到这丝隐藏极好的灵气。”帝台伸出手指,撩拨著紫丞掌中的水晶,“这道气机的功用是示警吧,当我遇险时你便会及时赶到?你知道这些年本神君有多少次都想故意以身涉险引你出来麽,可又怕那真会给身为魔的你惹来麻烦……刚才是气话,无论如何你都是爱我的,本神君有十成十的自信!”
紫丞默然,只割下一缕发丝,以术法编成绳,将其穿过水晶,系在帝台颈上。
“楼兄,在下实应去面壁思过。”
帝台搂住他,轻轻问道:“怎麽?”
“先中了黄帝陷阱,后来使诈竟被你看透,这一日紫某还真是失误不断……”
“不过……”他回抱著帝台,贪婪地汲取著对方身上的温暖,“这两次,我都很开心……”
算了吧,什麽未来什麽谋略都算了吧。
只求今夕。
第二日,帝台携紫丞回到仙士馆。
编个故事对紫丞而言显然不是难事,大抵也就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力斩魔头之类,论及身份,只说是个太古时代的修士,因性子古怪,一直滞留人界不愿飞升。仙士虽有怀疑,但有帝台作证,也就半真半假过去。
仙士馆众人自然设宴款待,又大有招揽之意。
这一切都算顺遂,如果说除却帝台归来时依由情难自禁的拥抱的话。
帝台被这突如其来的艳福吓了一跳,这才发觉依由对他也许不是单纯的“兄弟”之情,可心思却全然在紫丞那边,却见他与其余仙人寒暄,只转过头对他轻轻一笑。
帝台心中惴惴,可想得当初紫丞与璎珞……胸中酸涩之下,他未将依由拉开,反低声宽慰了几句。
这也不过是个小小插曲而已,紫丞这个魔头混迹正宗仙人之间,言笑晏晏,如鱼得水,宾主尽欢,才是正事。
夜。
为表示“谢意”,帝台亲自将紫丞送至客房。
紫丞从怀中掏出一只玉瓶,摆开桌上瓷杯,斟酒递给帝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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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
帝台闻得酒香,不知怎的忽想起今日温香软玉在怀的滋味,总觉得有些心虚气短,不敢伸手去接。
紫丞笑道:“楼兄何必作此反应?莫不是以为紫某此刻应醋海飘香作小妇人形状?放心,在下不似某人,在这方面却还是看得开。就算要整治你也多有手段,绝不会傻到在这酒里做什麽手脚。”
这语气尖酸多有讽刺,若说是没有醋意,任谁都不会相信。
帝台自然是听得出来,他心头忽有些窃喜,却也不能点出,只做愧疚状接过杯子,这酒他囫囵饮进,直至酒浆入腹,才品出些熟悉的味道。
是熏风。
不待他说话,紫丞又为他满上,又自斟一杯。
“楼兄可还记得当日之约?今日便与君共醉,如何?”
“你——一直将熏风酒带在身边?”帝台笑,不知多少年没有过的真正快乐地笑,与紫丞碰杯,一饮而尽,“好!大爷我现在可是海量了,等著本大爷今天把你灌得找不到北吧!”
……
结果先醉倒的还是帝台。
那弹琴的难道就是个无底洞麽?看上去文文弱弱,现在身上还带著伤,就算是功力精深,也难化解那麽多酒浆啊。
可恶啊,下次本大爷一定把他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