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台猛地一颤,失声道:“大魔王,他怎么了?”
勾陈苦笑道:“所以说你重色轻友了!前阵子盛传紫狩西游多年未有声息只是魔族虚言,实则他早为东方天帝伏羲所擒,伏羲还要将他炼化了提升功力来对付黄帝!”
“不会的,不会的,”帝台立起身在房内转来转去,好半天才找回方寸,“不会的!以大魔王的本事,就算是黄帝亲临也未必敌得过他,更何况是伏羲?就算是围殴,他也有闹得天翻地覆的一拼之力,怎会这么无声无息地就被擒下了!”
“吾也是如此说与那疯子听的,但他实是关心则乱了……”勾陈长叹一声,“他只对吾说,此次发兵只有两种结果,一是天界交出紫狩,一是他力战而死,绝无第三种可能。”
……腾蛇满面怒容,手中腾起黑火,“勾陈!本神只问这一次,你到底帮不帮我?”
勾陈冷笑一声,一甩袍袖,寒风过,修罗针齐齐钉于身后丈余之处。“紫狩也是吾的老友,在来援前收兵吧,吾会倾尽所能搭救他,兄长昨日出关,吾去求他定能验明消息真假。”
腾蛇忽觉眼前绝色容颜仿若在瞬间枯萎凋零,但一念到紫狩可能的危险处境,却又什么都顾不得了,只觉就算翻天覆地也要救他出来。
“好!本神早知你是何等人,你我此后恩断义绝!”
他旋身离去,眼前忽而一花,却是勾陈不知何时绕转到他身前。
“让开!”腾蛇怒喝,身遭黑火如得风助,烧得更是熊熊,“否则休怪本神无情!”
心酸凄苦焦虑混在一起,勾陈面上却笑得灿烂,仿似一朵儿开得几近荼靡的花:“不让。你这疯子不是一直想取吾性命么?那么,就在此时此刻!看看你到底能不能为了紫狩杀了吾!”
“紫狩”二字似已成了焦虑的本源,腾蛇只觉脑中断弦,在不知觉中已是一掌挥出,落于勾陈胸膛才惊觉他未运气护身,忙收回大半掌势。眼看那身形受击飞去,他忽觉心中一阵抽痛,竟是痛彻心扉。
勾陈重重落于地上,又马上勉力撑起,喉头一腥呕出血来。他只觉胸膛痛得快透不过气来,以手擦净嘴角,却又笑得勾魂夺魄。“腾蛇,你收手了,你……不忍心杀吾的!”
腾蛇勉强压制住飞奔过去查探的欲望,艰难地背过身去,“本神只是为今日战斗节省真元而已,你……别多想了。”
语音沙哑,仿似砂纸摩擦着心脏。
推开门,帝台正看到紫丞正伏案勾画着一张阵法图案,他拉出一张椅子相依坐下,将今日所闻一一道来。
“胡闹!”紫丞掷笔,眸中射出前所未有的凌厉光芒,“腾蛇难道还不知就算他有能力踏平东方天界,黄帝也会携南北西三帝疯狂报复么?就紫某所知,联军已与魔族对垒了!军政之事岂同儿戏,怎能为区区一点感情就疯狂如斯!”
帝台小声道:“姬宫湦与美人姑娘不正是最好的例子么?”
紫丞闻言不由想起自己,心忽而变软,叹息道:“罢了,是在下冲动了。帝台,在下有一事相托,请万勿推辞。”
帝台心中一紧,追问道:“何事?”
紫丞将阵法图交给他,“速赴西方天界,施展此阵法,然后……”他莫名长叹一声,说得艰难,仿似要用尽所有的力气,“等你回来,便能找到所有问题的答案。”
帝台神色复杂地接过图纸,关切道:“那你呢?”
紫丞抬起头来,理了理坠落遮住眼睛的碎发,笑道:“紫某自是要亲自去阻止神魔交战!楼兄不必担心,你应知在下一向不会冒险行事。只是你定要快些回来,毕竟你的行事才是此番成败关键所在。”
他的笑是一贯的温文尔雅,可这温文尔雅中又忽的透出指挥若定决胜千里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