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突然从身后抱住了宋知浔,壮实的手臂将宋知浔拦腰抱起,并且倒退了几步,红色的长发飘过宋知浔的眼前。“离他远一点。”宫亲昵的蹭了蹭宋知浔的额头,淡金的瞳孔中全是防备,“他不是什么好东西。”站在远处的生命之神露出了笑容:“差不多也到了我和神后独处的机会了。”转瞬之间锐已经站在了两人的面前,宋知浔的手被对方握住,缓缓抬起,他低下了头,在宋知浔的无名指上落下了一个轻柔的吻。宫明显已经发怒了,手中长刀再现,就要砍向生命之神,宋知浔立刻出声:“住手。”宫的动作因声停顿,锐却丝毫没有所顾忌直接冒着刀锋所在之处迅速拉近了三人的距离,双手抱住了被宫抱住的宋知浔,隔着一个大活人,锐猩红的双眼直勾勾的对上了宫。没有任何话,锐只是露出了玩味讽刺的笑容。消失了,宫的双手虚虚的依旧是环抱的动作,但是手里的人已经被偷走了,宫微微垂下了睫毛,双手放了下来,看着属于他的辽阔却毫无生机的领域,眼中浅淡的光泽再一次回归了虚无。宋知浔的眼前突然一花,他已经转换了一个另外的陌生的地方,微风轻轻吹拂,带来了一丝水汽,鸟儿争鸣,宋知浔抬起头,看到了飞翔而过的鸟类。这里是……草原?广阔的草原还能看到栖息在不远处休憩的动物,水源丰富草木茂盛,蓝色的天空下寂静悠远,一片宁和之色,这里的气氛和锐带给人的感觉完全不相同,仿佛是属于另外一个世界一般。早就已经经历过传送的宋知浔对自己到了这个地方并不感觉到奇怪,宫此时已经消失不见了。“你和宫的关系不太好?”宋知浔看到了远处蹦跳着过来的杂毛野兔,蹲下来,兔子的眼睛看着宋知浔,又看了一眼锐,突然站起身,对着宋知浔鞠了一躬。有野兔的先例宋知浔看到无数的野兽在注意到宋知浔之后都朝着宋知浔的方向做了跪拜的动作,整齐划一,宋知浔颇有些惊讶。“他讨厌我。”锐歪着脑袋,似乎对宫的讨厌并不在意,“我倒是挺喜欢他的。”“哦?”宋知浔站起身来,“因为你们是兄弟?”锐的眼睛狭长,也正是因为如此总是看着有几分妖异,邪气凝聚不散,独特却有让人不舒服。“生命是有各种各样的形态,他们会相互吞噬、斗争、战争,生命的存在必定会导致其他生命的死亡,从死亡之上,再诞生新的生命。”锐张开了手,在他的手中展现了一个奇特的循环:植物汲取土地的养分成长,兔子吃掉,老虎吃掉兔子,老虎死亡,从作尘土,从尘土中再一次诞生了植物。“生命是残忍、恶劣、卑微、肮脏的存在。”锐握住了那只手,所有的画面都消失不见,“可是破坏是不同的,破坏对万物一视同仁,世间万物最终被破坏消失殆尽,破坏之神是美丽的,他吞噬一切,给予慈悲。”宋知浔想起,骑士曾经告诉他,生命之神渎职,消极怠工,几乎是放弃了一切肆意妄为,丢失了神的本职。“骑士说,你渎职。”宋知浔说道。锐显然不是很在意,而是看向了一旁,埋伏的狮群盯紧了猎物,正在徐徐前进。宋知浔也看到了,目光追随着偷偷隐匿在草丛之间埋伏的狮群,知道接下来要看到的是血腥一幕,没有移开视线“残忍吗?”狮群一拥而上,锋利的牙齿迅猛的咬住了未能逃走的羚羊的脖颈,其他母狮一拥而上,挣扎、逃脱毫无用处,最终只能痛苦的倒在地面上被结束了生命,成功获得了食物的狮群,开始分享这一份美餐的。“自然规律,适者生存。”宋知浔说道,移开眼神不再看那红色的肉块。“神谕说,神后是人类,拥有人类慈悲之心,现在看来也并非全然如此。”“让我猜测一下。”宋知浔不理会锐的调侃,对上了那双红色的双眼,勾起唇角,自傲之色再次浮现,“作为生命之神,你讨厌生命,所以放弃了掌管生命的权利。”锐宫,这两人真的是有趣,作为破坏之神的宫,却本能的在思考生命的本质,喜欢生命的存在厌恶自身破坏之力,但是作为生命之神的锐,却偏爱破坏之色,渴求平等的死亡,这俩如果换一下职责,恐怕就不会出现现在神明即将消失的状态。“作为生命之神无法履行破坏之神的责任,所以干脆渎职,任由生命自然消逝,我说的对还是不对?”宋知浔学着锐的模样歪着头,和锐露出同样的表情,即便如此,从宋知浔身上显现的却丝毫没有邪恶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