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马稍作休整,便直往皇宫奔去。
去江南
“父亲要去江南?”
温记酒楼二楼雅间,温仲夏正为温旬父子接风。
东京夜晚向来热闹,更何况此处是紧邻皇宫的马行街。
街道上华灯璀璨,车马人声不绝于耳,不知道是哪家小儿贪玩放了个炮仗,窜到半空中,正好在雅间窗外爆出炸裂声,孩童们欢呼雀跃,好不热闹。
这次是时隔三年的合家宴,丫头们上齐菜肴后,贴心的关上门,让他们一家五口说说体己话。
“官家极为重视这次科考,因我曾担任会试主考官,故而指派我去江宁府监考江南考场。”
温旬回答完温仲夏,端起手边的琉璃杯,啜饮一口浓香的奶茶,“没料到牛乳和茶叶一同煮滋味如此奇妙。”
温仲夏提起茶壶帮他添了半杯,“等入了夏,奶茶用冰一镇,冰冰凉凉,更加畅快。”
又道:“听说江宁府的江南贡院1是江南一带规模最大的考场,官家有此安排,看来他依然很器重您。”
温季春神情得意,“你们是没瞧见,今儿官家下了这个旨意后,那韩侍郎的老脸黑得像锅底,他定是害怕父亲日后升迁,会报复他。”
他至今仍然记恨礼部侍郎韩家在温家落难时第一时间退婚撇清关系,提到韩家就没有好脸色,呸了一声。
温旬正色提醒,“宾州三年还没教会你慎言?人在官场,身不由己,过去的事莫要再提。”
温季春努努嘴不说话,捻了一个炸虾丢进嘴里,真香,不忘给娘子也夹了一个,徐袖无奈失笑。
温旬道:“我如今别无他想,唯有办好这趟差事,方不负官家隆恩。”他朝半空拱了拱手,又道:“不负夏儿苦心,还有伍老爷、杭大人、冯大人等所有相助温家之人的一番好意。”
“父亲,”温孟冬好奇地问,“我听先生说江南士子念书很厉害,北方士子总是考不过他们,是不是真的?”
温旬捋着胡须笑了笑,“你们先生说的倒也不算虚。”
温孟冬皱皱鼻子,很不服气的模样。
“但并不是说北人不如南人聪明,”温旬慢条斯理的解释,“背后之缘由十分复杂,前朝末期北方长年战乱,民生凋敝,老百姓肚子都填不饱,哪里还顾得上读书,而南方一带却相对平稳,许多世家大族南迁避祸,再者江南自古是鱼米之乡,繁荣昌盛,种种原因之下,人才自然可观。”
温孟冬握紧小拳头,“等我长大了,要为北方士子争口气。”
前几日太学的小学考试成绩已出,小冬儿不负众望,很快就要成为正儿八经的小太学生了。
小太学生的豪情壮志逗乐了众人,温季春大力拍了拍小弟的肩头,笑道:“你老兄我呢天生和文房四宝不对付,日后温家的金榜题名,光宗耀祖便靠你了。”
温孟冬这回进宫也得了个差事,去步军司当禁军教头。
虽说步军司教头训练的士兵至少千八百起步,但在军队里没什么实权。
不过历经贬谪之后,温季春当年从军时铁血戎马的壮志豪情已经被政斗的残酷、岭南的荒凉磨平得所剩无几,如今他只想一家人再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