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徐科长家的儿子吗?”
在雾气蒸腾的浴室里,一个声音穿透蒸腾的雾气:“我们家阿剑还要考飞行员呢!没心思放在这个上面。你们也不要在背后乱点鸳鸯。还有啊!小姑娘还是要文文静静,温温柔柔的好。牙尖嘴利的,我可看不上。”
刚才提刘剑的那位阿姨就挺尴尬的,阿姨尴尬地说:“徐科长不好意思。”
陈玲玲还没等徐科长回答,她就开口表明立场:“徐科长,您放心,对你们家刘剑,我没兴趣,主要是家教不好。”
徐科长绞了毛巾,走过来,冷冷地瞥了一眼陈玲玲,陈玲玲内心:卧槽!被看光了!
徐科长一走,阿姨们继续活跃,只是转了话题。
“玲玲,你们家最近有没有亲戚上门啊?昨天我看见一个男人,长得说不出的味道,牙齿蜡蜡黄,要找你家。我没给他。今天我又看见他在我们新村里出现了。”
陈玲玲听见这话一下子警觉起来,别怪她想得多,上辈子娇娇弱弱的小后妈进监狱有一条罪名就是故意杀人未遂。这种事情遇到过,也就生了心了。
她洗掉头上的泡沫,绞了毛巾擦了一把脸:“没有啊!我们家有什么亲戚来,也没人通知我的。”
“我追着他问,说是跟你爸爸一条弄堂里出来的。”
“跟我爸爸一条弄堂么,就是跟我妈也是一条弄堂的呀!我爸和后妈从小在江边长大的喽。”
“以后知道了,嫁人不能嫁下只角的人。陈建强看上去样子老好的,人也老实……”
阿姨们又回到了嫁人的话题,陈玲玲端起搪瓷盆:“阿姨,我好了,你们慢慢洗。”
去更衣室拿了干毛巾,擦了头发,陈玲玲拿着搪瓷脸盆,回到家里,那一家三口在吃晚饭。
听陈建强在跟费雅茹说:“囡囡啊!你平时可以出去玩玩,不要成天窝在家里。”
费雅茹咬着筷子:“我没脸出去。之前谁不知道我要进民航了,现在我成了笑话。”
陈玲玲走进卫生间,搓洗衣服,陈建强唉声叹气:“囡囡再等等,爸爸妈妈在想办法。”
费雅茹眼圈红了起来:“我到底哪里不好?凭什么我就进不去?”
这话问得不错,要是几十年后,大多数机场工作人员都是凭学历和本事进来,现在吗?先天条件反而不成为最有优势的条件。
每个时代都有特定的规则,想要不走规则,自然就艰难,她费雅茹要是想进她亲爹亲妈的百货系统那是分分钟的事,她现在是想要进跟她没有关系的民航才会遇到这么大挫折。
当然她会把她遇到的挫折全部算在陈玲玲的头上,毕竟是因为陈玲玲不肯让名额,才导致她到现在都没能进民航。
谢美玉揉着女儿的头:“不哭了,妈妈再去想想办法。”
陈玲玲听着这话,洗了衣服,去房间晾衣服,只能说有人强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把路越走越难。
陈玲玲去隔壁吃晚饭,刚刚走进去,张阿姨对盛伯伯说:“玲玲来了,你可以下面条了。”
盛兴荣穿着一件带着破洞的白背心,端着面条出来,陈玲玲看面条上还放着一块红烧大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