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请这日,巫神在齐云山顶的天宫殿前开坛法祭,平山王坐在白玉高台之上,在他对面是同样架高的祭台,活牲贡品摆在供桌之上,神女则安详坐在中央。
巫神折断牲颈,用血撒在祭台周围,周遭的信徒垂鼓低鸣,口中念诵着古老的法咒。
耀目的日光落在祭台上,一身雪白的神女,周围的鲜血,无休无止的诵念,使得一切都尤为诡异。
赵应玹默然看着执龟甲问请的巫神,没有征兆的轻动薄唇,开口道:“大哥今日怎么心神不宁?”
与他并肩而站的赵应璃额头上浮着汗,面对赵应玹的问题,顾左右而言他,“今日过后,这天下也将落定了。”
赵应玹看向自己兄长,两人并非一母所生,年岁也相差的多,但因为其余兄弟都早亡,故而关系一直也算和睦。
赵应玹看了他几许,意味不明道:“也不枉我与大哥拼搏这一场。”
赵应璃也看向他,自己明明身为兄长,可对视时,竟被他眼里的迫人感所制,赵应璃敏锐意识到,宁玥与自己说得,未必是假,这个小自己十多岁的弟弟,竟有这样的锋芒。
赵应璃眼里深藏的摇摆之色,在这一刻变冷冽,“二弟记得就好。”
“神昭已出!”巫神仰天大喊一声。
赵应玹和赵应璃同时往高台上看去,王座上的平山王也朝前微倾身体。
只见巫神拿出匕首在宁玥掌心一划,鲜血瞬间涌出。
宁玥痛的皱紧眉头,又极为妖诡的朝赵应玹笑看过去,鲜血顺着她的掌心淌落,滴到龟甲之上,字迹逐显。
场上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巫神看着显现的字,脸上的神色开始改变,眉心越拧越紧,直至大慌出声,“这,这……”
天宫殿前的亲卫也好,信徒也好,都不禁窃窃私语起来,平山王看到惊慌失措的巫神,冷声道:“呈上来!”
巫神捧起龟甲,浑身发抖,踉跄着跪倒在平山王面前,“王爷……请王爷过目。”
按说龟甲显现的应当是平山王的命数生时,可这上面的确实不知何人的生时。
平山王虽已不复壮年,眼里的凌厉和狠戾却不减,他看着龟甲上的内容,当即便知道了是谁。
如鹰的锐眸缓缓抬起,“来人。”
一行佩刀的亲卫整步上前,“请王爷吩咐。”
平山王环视过场中,“闲杂人等,杀。”
言定生死。
一时间,求饶逃跑的声音此起彼伏,却远敌不过侍卫挥刀时,刀锋划开皮肤的声音来的尖锐,让人心惊。
平山王将龟甲丢给巫神,“再测。”
“是!”巫神看着血流成河的大殿,连滚带爬的回到祭坛。
平山王将目光落到赵应玹身上,那不是一个父亲看儿子的目光,怀疑,冷漠。
这夜赵应玹没有回府,只让人来传了话,说有事要暂留宫中。
司嫣不疑有他,只是夜晚睡觉时,没有大人在身边陪伴让她异常的不习惯,一直辗转反侧到后半夜才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