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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1页）

容容怕第一次拿太多东西回来会吓到外婆，这次只是带了猪蹄子、半只鸡、海参（塞在最底下，没让外婆看到）、青菜水果和超市买的一些点心和湾仔码头汤圆（外婆是不大可能知道湾仔码头是毛的）而已。把东西整理出来，容容借口让外婆尝尝她做菜的手艺有没退步，硬是不让外婆进厨房……自己悄悄洗了海参和鸡，开始熬海参鸡汤，鱼塘出产的海参质量很好，和外面卖的一般海参不一样，不需要提起发开，洗洗干净，用热水过一遍，就整条和鸡肉一起丢入汤锅中炖了，再加点姜片什么的。外婆煮饭用的主要还是柴禾，煤气用的比较少，外婆没什么收入，用煤气贵，家里没有劳力，换一次煤气也不容易，老是托邻居换也不好意思，就只有冬天洗澡或者舅妈她们回来做饭才用用煤气。容容一边拔着柴禾，一边淘米洗菜，对柴禾做饭，容容一点也不陌生。说起来，容容做饭的工夫，还是跟外婆学的呢，他爸妈没离婚前，因为工作忙，长假经常把孩子丢给外婆管（她爷爷那边孙子多，更看不上容容这个女孩子），她从小跟在外婆身边，学了外婆不少手艺。爸妈离婚后这几年来，她倒反而没什么机会在外婆身边了，更是珍惜和外婆相处的时间。外婆牙不好，海参吃了增强免疫力，还不用费力嚼，正适合外婆吃，这锅汤炖了两个多小时，海参和鸡肉都炖烂了，滋味全进了汤里，容容把汤扛下灶台，把饭锅放上去，再用锅勺子把海参割碎成小小块，融进汤里，这样外婆就看不出来了。就着柴禾，她把猪蹄在火上缓缓转动，烧掉猪蹄上的细毛，用小刀在细细刮开，猪蹄切成小块，飞水拿起，和洗好的花生、水一起放入砂锅，然后加入酱油和盐，小火慢慢炖，她做几道菜都是容易咀嚼的。炖好猪蹄，她又炒了个腊肉炒青豆玉米和青菜，就开饭了。饭桌上，容容不断的夹菜给外婆，外婆瞅着容容没注意，也悄悄把大块的猪蹄和鸡腿夹到容容碗里，不准她夹回去，一个劲儿的说她瘦了瘦了，执拗的让她吃下猪蹄和鸡腿，才放过容容，虽然是只有两人的元宵节，祖孙俩却觉得异常温馨。吃了饭，天色暗下来，外婆不停的看着天，又不停的看着小外孙，她心里实在是想容容留下来，又想到她现在打工，今晚留下，明天肯定是赶不及上班的，就催促容容出去坐车，容容也舍不得外婆，就说天色暗了，她一个人出去坐车不安全，明天早上再走，今晚再这过一晚，和外婆煮汤圆，过元宵。外婆担心的问她会不会耽误上班，容容安慰外婆已经请好假了。外婆这才放下心来，“老请假也不好，老板会不高兴的，到时工作就保不住了，下次你可不能这样，知道吗。”“我知道的，外婆，你老不停的担心我，皱纹都要长多几条了，这样就不好看了。”“我都七老八十了，还要好看做什么啊。你别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是，是！我听着呢。”短暂的一晚过去了，容容挥别了外婆，坐车回城，又偷偷把几张粉红票子塞到外婆的小匣子，她不敢放太多。这次去看外婆，她说了好多好多谎话……面对外婆信任的脸，好几次她都差点编不下去，容容觉得，她几乎说完了一辈子所有的大话了，她决定自己真是个坏孩子。什么时候，她才能干出一番事业，能堂堂正正面对世人和外婆呢？唉？容容自己都不晓得。闹事从外婆那回来，已经赶不上早市了，这天容容就没出去摆摊，在家里休息，平整下心情，顺便静下心来做未来规划，很快职中也要开学了，开学之后要怎么安排做生意和上课的时间，也是个问题，别看她对着外婆胡侃起来那叫一个流利，实际上她心里还没有谱，摆摊，她肯定是不会放弃的，不过她不打算继续做走鬼摊了，她想到正规的大市场找个摊位。走鬼不用交税不要租金，只要每天交一点管理费给工商人员，每个月交点保护费什么的就可以了，看起来好想很不错，如果想长做的话，这样是不行的。城管或者市场那些人，前天不查你，昨天不查你，今天不查你，不代表明天就不查你，她孤身一个女孩子，如果遇到蛮横点的城管或者地痞流氓，跑又跑不掉，道理上也站不住脚，要怎么做生意，怎么保护自己和自己财产呢？所以她合计了一下，打算再做一段时间走鬼，攒一笔钱，到综合市场找个摊位，或者买个摊位，堂堂正正做生意。她已经打听过了，在市场里面租个摊位每个月大概要八百左右，加上转手费管理费押金什么的，大概要一万多，她卖完菜时间还早，没事进市场里面看看和问下管理处，看有没摊位出租或者转让。她的自信，是盘点了这十几天来的收益支撑起来的，才卖了不到半个月的菜，就赚了五千多，接下来在例节如果能再赚一比，很快就能凑齐摊位费了。也许再一个月时间，她就能有自己摊子，做一个小老板。这样，离她的目标，就更近一步了。学校么，只要她成绩不拉下来，那些老师是不会管她的，进学校这么久，她连班上的同学都没见完整，那些人一学期也没来几次，来上课那些也没有几个听课的，不是玩手机，就是玩游戏聊天谈恋爱，反正老师也不点名。期末考试得过且过，抄袭作弊，无所不有，只要每年交齐学费杂费，三年之后，学校肯定会给一个毕业证的。一开始，一直在重点学校上学容容刚来时，知道这些觉得真是不可思议，她完全想不到世界上居然有这么散漫的学生、老师和校风后来，习惯之后，她也得过且过，当初职中之所以让她免费入学，不过是想借着她中考状元名头招生罢了，只要她学籍留在学校，人来不来又有什么关系呢，大家各取所需，容容免学费有时间去打工，学校有活招牌能多招生，何乐而不为呢。打短工时她一个月还有20几天在学校，现在她是天天都要出去摆摊，少做一天，就少几百，叫她怎么舍得啊，看来她必须要找班主任沟通一下，看能不能通融通融。容容在仓库拣出一些品相不错的水果，做成高级果篮的样子，蹬蹬蹬跑去找班主任说清去了，她的班主任是个小年轻，比容容大不了几岁，在职中混了几年，已经成为老油条了，班主任还是第一次接待容容这种说情翘课的学生，要知道那班兔崽子可素想不来就不来，想中途走就中途走，想最后一节来赶场就最后一节来赶场，哪有像容容这么有礼貌拿果篮上门的，容容先是向老师模糊透露一些自己的家庭情况，再重点描述自己的不得已和困境，最后保证期末考试一定继续保持第一，班主任作为曾经目睹容容父母强迫女儿入学的见证人之一，对这个小女孩的遭遇也颇觉可惜，既然容容都保证成绩了，她也就顺水推舟行个方便。市特有的例节紧随元宵也开始了，容容在网上打的广告没什么下文，之前的老顾客倒是给了她不少惊喜，好些客人吃惯了她的菜，例节干脆也向她订货，一户人例节办宴席要用的菜少则十几斤，多则几十斤，订货的老顾客逐渐增加，最后只怕她不够货，不怕她卖不出，那些客人近的她就送货上门，远的自己开车来拉货，间或她还试探性问客人除了蔬菜之外还需不需要土鸡土猪肉，一开始她问了好些客人，只有几个表示有兴趣，那几个客人要办的宴席不多，购买肉类本来就很随机，买她的和买别人的也没什么区别，第一次卖猪肉和鸡肉，容容只是开了个市场价没敢开高价，她相信只要那些人尝了她的肉，打响口碑，还怕生意不滚滚来，价格上去那是迟早的问题。容容这边厢做生意做的是风生水起，还跨了行当，那边厢市场里某些人可是看在眼里气在心里，卖菜的走鬼们本来看她一个新人卖菜卖的那么红火就已经很眼红了，现在她还抢生意抢到肉禽这边来，怎不叫他们心生不满了，加上这段时间观察，容容只有一个人在这边开档，没别人来帮忙，更是肯定这个小妹势单力薄，身后也没什么势力，走鬼挡中几个人仗着自己和管理这片区郑老大手下的马仔有点交情，就打起容容的主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