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憩时间还没到,门口突然传来一阵躁动,安芷钰抬眸望去,看到晟元宁正被一群将士围在中央,嘴唇开开合合,似乎在说着什么大事。
安芷钰用手肘碰了碰桂勇军的手臂,示意他:“走,去看看。”
人数分为左右各一派,左边很明了,便是安芷钰所在的军营,不久前还在见到的晟元宁此刻正站在人前。
而与他对峙的则是安芷钰之前待的十三营帐,领头人便是王志平与陈召庆的父亲陈正东。
两方将士黑压压一片,仗势庞大。
安芷钰身高不是很优越,便借着缝隙往前方看,不过声音倒是听得很清晰。
“王爷,您所要的律令属下已抄写完毕,那安远应当可以归还回来了吧。”陈正东志气高昂道。
安芷钰还不知他为何如此嚣张,连晟元宁这个宁王都不放在眼里,下一刻他便拿出一张签字画押的纸张。
“属下手里可是有两人的充军契,上面可是明明白白写着他们二人将归属于十三营帐。”他说完得意一笑,“王爷还是放人吧。”
晟元宁自然不怵:“如若本王不放呢。”
“那就怪不得属下强抢了。”陈正东手臂抬起,似乎下一秒就要命令身后的将士往前冲。
边疆的战士性格急躁,听到陈正东说的话后情绪激动,甚至有些已经开始破口大骂。
一时间,嘈杂的声音充斥在耳朵,安芷钰深吸一口气,刚想往前钻却被桂勇军拉住手臂:“等下。”
安芷钰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他又顺着他的目光移到对峙的二人身上。
晟元宁应当是刚从王府而来,着装是不太适合训练的宽袖长袍。
眼看陈正东有些不可理喻,他从一旁将士手上拿过利剑,直截了当地搭在他肩膀,仅差一毫便碰到他颈侧的大动脉。
“如若本王失手杀了你,陈副将觉得帝王会包庇我还是怪罪我呢?”晟元宁说得轻描淡写。
虽然大部分都知道晟元宁对于帝王来讲不过是个守边疆的棋子,但他们却又不敢多说,毕竟明面上他还是宁王。
即便陈氏曾在帝王登基时立下了汗马功劳,帝王也不会为了他落百姓口舌。
沉重的剑贴在肩头,陈正东这时倒没再那么狂妄,曾围堵安芷钰的陈召庆一看情况不对,立刻走上前来。
“王爷莫怪,我父亲只是这几日抄多了律令,有些头昏脑涨。”陈召庆没从晟元宁眼里看出杀意,默默用手指将锋利的剑身挑开。
陈正东方才只是为逞一时之快,头脑冷静下来后,他心有余悸看向晟元宁,直直冲他跪了下去:“王爷恕罪,属下一时冲动。”
晟元宁并没想对他怎样,只是深深看向一旁的陈召庆,能屈能伸如若不是欺善怕恶说不定是块可用之材。
“那就劳烦陈副将把那两人的充军契转交给本王了。”晟元宁将剑收回到剑鞘,接回陈正东手里的契约书。
他刚想转身,猛然想起什么,又朝陈正东扬起一个邪恶的笑:“看来陈副将的禹都律令并不太清楚,不如将“以上犯下”和“子不教父之过”相关的律令再次抄写几遍。”
说完,晟元宁也不管身后人的表情,转身离开。
路过安芷钰和桂勇军二人时,他只是轻轻扫一眼,随后把充军契丢进他们怀里:“自己保管好,永远不要被别人抓住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