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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1页）

最后试一次，哪怕失败了，转头出了会议室她就忘记这里的一切窘迫直面现实的痛苦，假装一切都没发生过。&ldo;您的想法可以左右绘真的决策吧？&rdo;她的指甲掐紧掌心，大着胆子往下问。这一次，傅承致终于动了，他偏头好奇，&ldo;你凭什么肯定？&rdo;&ldo;主导谈判的ceo，每次做决定之前，都会先看你的表情。&rdo;跟前两次不同，令嘉今天化了妆，也许为了配搭西装，唇色是干枯玫瑰的深红。她方才刚才慌忙起身时，头发落了一丝搭在鼻尖，挺翘的弧度像极了一种可爱的小动物。她澄澈漂亮的大眼睛，有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雾气弥漫，含着慌张恐惧，还写满‐‐求你、求你、求你。这一次，傅承致终于真切地笑起来，连眼角都带入了上翘的弧度。谈话主导权重新回到他手中，&ldo;做个交易吧，令嘉。&rdo;他从旁拉了张椅子坐下来，摊开腿松弛而随意地后靠。&ldo;倘使我令你如愿，你能回报我什么？&rdo;chapter06能回报他什么？令嘉脑袋像熬干的浆糊，艰难地搅动了两下。她生平没干过这种事，喉咙发涩，四下环视后才开口：&ldo;您需要什么？股份……不、宝恒现在的股份现在不值钱，钱，我变卖了不动产从英国带回来一些，原本打算用于清偿债务的‐‐&rdo;&ldo;你打算让我犯罪？&rdo;傅承致摇头打断她，强调，&ldo;令嘉，我不缺那些，也不是你想象中利欲熏心的小人。&rdo;不要股份，也不要钱，那她身上还有什么可图的？图她身上三亿人民币的债务吗？令嘉的心一寸寸往下沉。她用意志按住袖子底下因恐惧怒意而发颤的手，放低音量请他明示：&ldo;傅总，我只是个还没学校毕业的学生，能回报您什么呢？&rdo;傅承致像是全然察不到她拙劣的克制下尖锐的敌意。他坐椅子上高度明明矮了一大截，却从容自在到像在面试下属，&ldo;你会什么，先说来听听。&rdo;哈？令嘉原本如临大敌把他当成见色起意的王八蛋，心里沙包大的拳头都举了起来，没想到他问这个。&ldo;您指我的学的专业吗？&rdo;不明白傅承致的目的，她有些许无措，&ldo;我在英国念的是哲学系，主修形而上学、伦理学、政治哲学，哲学逻辑……选修希腊语和拉丁文，另外我数学学得不错，但商科只停在高中第一年的水平。&rdo;专业哲学，数学基础牢固是必然的。傅承致耐性听完，&ldo;除了学业，其他还会什么？详细点儿。&rdo;&ldo;我……音乐和艺术鉴赏能力还行、其他……&rdo;令嘉搜肠刮肚，脸就要烧起来了，声音渐低，&ldo;还擅长购物。&rdo;明明她在圈子里还算个勤奋上进的二代，但令嘉没有一刻像现在，为自己的涉猎狭隘、擅长享乐感到羞耻。她学的乐器不少，但都够不上精通，所以不值一提。说自己擅长购物是因为除去那些买快乐的消耗性奢侈品，她成年后购买的藏品两年内增值了两至三倍，这在某一方面确实验证了她的眼光和品味。好在傅承致及时给她提供了另一范围，&ldo;运动呢？&rdo;&ldo;我网球打得还行，中学时期参加过击剑社，大学之后就放弃了，专心练习马术。&rdo;&ldo;那就这个吧。&rdo;傅承致抬手打了个响指，像是终于从她乏善可陈的回答里找到感兴趣的一项，&ldo;我正好缺个国内的马术陪练。&rdo;&ldo;能随叫随到吗？&rdo;他继续征询。令嘉快要被这突如其来的馅饼砸晕了，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反应了好几秒钟才一口答应，&ldo;当然！&rdo;‐谈判下半场重新开始，傅承致不再坐中间旁听玩笔，而是直接接过了谈判主导权。绘真放弃了前三个小时坚持的主张，同意宝恒的重整计划草案，但要他们在最快的时间内通过法院裁定，开始执行重整计划。傅承致的谈判风格非常果决利落，他并不在琐碎的细则里耽误时间，而是挑出了重点，重新缔结了几项在未来将绘真利益最大化的要约。会议比原计划提前了四十分钟结束。直到双方在厚重的合同末页签字，两边起身握手，事情落定，宝恒众人这才算从晕头晕脑中清醒，都忍不住喜形于色。他们都没想通，苦苦僵持一个月、不到一个小时前还陷入绝境的谈判，是怎么突然峰回路转、柳暗花明的，这甚至都不能用神灵庇佑来解释，令大小姐简直是老天爷私生子般的气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