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向暖毫不惧色。她早就想到有这一天了。眼见着向暖真的要走,向母将她拉回来,她不死心警告,“你以为你在外面能生存下去吗?外面的世界可没你想象的那么轻松。”“那也比现在好。”向暖把母亲的手一点点掰开,温柔解释。估计,这里没人会知道,她说出这句话心里有多么畅快。外人都以为,她住在韩家,算是韩家半个主人,衣食无忧,富贵人生,只要不吵不闹,下半辈子不愁没钱花,但谁能看到她憋得难受,时不时要被韩柔讽刺两句,而她却无法争吵,只能忍着。向母素来掌控欲极强,突然女儿脱离了她的掌控,她自是不快,“好啊,向暖,你厉害,那你现在给我滚。”“好啊,我滚。”向暖开了门,从大门出去。向暖离开了韩家,乘了一辆公交在市区兜了个圈,坐到了底站下来,外头是深沉的夜色。黑色的夜幕繁星点缀,璀璨漂亮。夜色微凉,她把开衫往中间拢了拢,遮挡点寒气。刚逛了一圈,她也不知道在哪里下车,毕竟,她除了韩家,唯一有些血缘关系的就是父亲,而父亲前些年就离开了南城这个伤心地,去其他的城市生活,偶尔几通电话,也就只是跟她报个平安,但对他自己的生活,向来不提。向暖估摸着父亲的生活也不尽如意,所以这个时候,也不好意思开口找他。她想想,今晚还是先找个地方住下。她抬眼,就看到一家连锁酒店,她进门,掏出身份证,准备入办住宿手续,原先办的好好的,突然前台很不好意思的跟她说,客房满了,让她去其他家。她觉得奇怪,又换了一家,结果还是同样的情况。向暖估摸着这要么是蒋安城的手段,要么是自家老妈的手笔。这是在逼她回去。向暖好不容易从韩家出来,当然不会回去。她从宾馆出来,找了一张石凳子坐下,便去给谢怡打电话。谢怡一听是她的电话,立马躲进了厕所接电话,她张口就问,“你是不是真的离家出走了?”“嗯。”向暖嗓音淡淡,但她现在没有心思跟谢怡解释那么多,直奔主题,“我想去你那里蹭一晚。”要是按照往常,谢怡当然欢迎向暖随时来住,但现在她就算是想,也没有办法,她小心翼翼道,“暖暖,你这次出走的事情,闹得不小,你家早就交代了我家,不能帮你,你要是来我家,按照我爸妈的性格,肯定得把你押回去。”“那算了。”向暖能想到谢家的态度。对于长辈来说,她此刻的行为就是无理取闹,她要是真去谢家,谢家父母肯定要给她灌输一大堆道理,然后叫韩家来领人。她已经被自家母亲教训了,可不想再被其他的人教训。她刚挂了电话,就想着接下来该去哪里,她沿着主路走了将近半小时,几乎快要奔溃。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后脚跟,血淋淋的,借着灯光看了眼,挺渗人的,她就郁闷了,今天为什么偏偏穿了一双细高跟。走下去也不是办法,她眨眨眼,看着附近,刚好在一家医院的附近。她眼睛突然亮了。医院有床!她第一次发现,医院是个这么好的地方,以至于她到了医院,她都忽略了里头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她随便挂了一个号,就想着待会怎么跟医生说。毕竟,医院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给她住院的。南城第一人民医院内科急诊。“萧宴,你来了,真的是帮了大忙了。”方知明走再位置上如坐针毡,刚家里头来了一个电话,老婆说是二宝发烧了,在家里急的团团转。家里就她一个人,照应不过来,大宝还小,夹着二宝生病,哼哼唧唧的,不肯睡觉,她都快要奔溃了,就怕出了事,方知明虽是个医生,知道问题应该不大,但作为一个父亲,终究是是心疼孩子的,所以没办法,只好找同事来代班。打了好几个电话,都被各种各样的理由拒绝,反倒是平日里性格最清冷的萧宴,愿意过来。“实在是不好意思,下次,我请客。”趁着还没叫下个病人,方知明赶紧收拾东西,换了衣服,他拍拍萧宴的肩膀,又不好意思道,“实在是麻烦你了。”虽说同事间帮忙代班也不算是个大事,但是夜班,很少人愿意帮忙上。“没事,反正我在家也是闲着,你先回去吧。”萧宴套上了白大褂,目送着方知明离开,他倒了杯咖啡,搁在桌子上,有预感今天又是一夜无眠。他休整了一分钟,让下一个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