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以为,刚那一出,眼前这个人应该早就回家了,没想到赖在这里睡觉。无家可归,应该不至于,毕竟眼前的这个人,从头到脚穿的精致,不难看出家境应该不错。他只是随意一想,并不想深究,他刚打算去茶水间,却不料衣角被人拽住。萧宴垂眸,刚好对上了向暖湿漉漉的眼。向暖从位置上爬起来,套上鞋子,一瘸一拐的看着萧宴,可怜兮兮道,“好医生,能不能借一件衣服给我,再这样下去,我真的得感冒去找你了。”向暖缩着头,脑子懵逼状,这种要睡未睡的状态,最为要命。刚才,她找了好几个地方,每个地方都是凉嗖嗖的,阴风往身体里钻,她白天穿的小裙子,小开衫,到了晚上,压根就不顶用。她这小身板,再被风吹下去,第二天肯定发烧,搁在平时,也就算了,生病在家躺着,还能不去上课,但现在,她没地住,也没有钱看病。她身上总共上下就几百块的现金,随便花花就没了。都穷成这个样子了,还要什么脸皮,能省一点就是一点。再说,她可是对眼前这医生一见钟情,当然得想着法子套近乎。萧宴眉峰抖动,冷声道,“放开。”“不放。”向暖大了胆子,抓住不放,她眸光微转,黑漆漆的眼眸渗出几分坏笑。萧宴双手插兜,立着身体,闲闲望她一眼,那副冷淡的模样,脸上大大的写着我看你怎么办几个字。现在下半夜,也没病人,他有时间跟她耗。但向暖可耗不下去,她现在是又困又饿,脑门上的神经凸出来,汩汩的疼,她认输,松开了手,泄了气,坐在了椅子上。她把脚伸出来,搁在椅子上,疼的想哭,她垂眸看了眼,后脚跟都磨破了皮,渗出了血,伤口是钻心的疼,她委屈的吸吸鼻子,从不知道,这才出走的第一天,她就快撑不住了,怪不得母亲出门的时候,都没拦她。估计,自家母亲早就在家里等着她受不了,回去了。萧宴原以为向暖会胡搅蛮缠,只是几分钟的时间泄气了,他唇角翘起几不可见的弧度。那软趴趴的脑袋,看起来,挺乖。萧宴倒了水,回了诊室,他闲着没事,便从抽屉里翻出了一本书,刚准备打开,随便看上几眼,却不料家里人来了电话。萧宴看了眼来电信息,眉头紧锁,指尖在屏幕上迟疑了好一会儿,才选择接下。“爸,这么迟,是什么事。”萧宴起身去了外头的阳台,摸出了一根烟,点上。萧父上半夜在外头应酬,喝了不少的酒,脑子一热,就想给自己的大儿子打电话,“阿宴,你真不想和季家的那位姑娘相处?”“没兴趣,这样的事情,以后就不要安排了。”萧宴回到萧家只是为了满足母亲的心愿,其他事情,什么都不想参与。“不安排,怎么行,你弟弟都快和傅家的小姐订婚了。”萧父比大儿子还急。“如果只是这件事,就别找我了。”萧宴挂了电话,揣进了兜里。他站在外头,又吸了一根烟才进去。他低头,看了眼腕表,刚好四点,还有熬四个小时,他就可以回去休息了。他走到门口,开了门,里头的女人就像是看到了救星,望着他满眼小星星。向暖吹了几个小时的冷风,现在肚子疼,她去前台转了一圈,护士小姐也不知道去哪里了,情急之下,她只能找萧宴。幸亏,她只能来这里。“借我点纸,我要上厕所。”在生理问题面前,女人的矜持算个屁,她抓住萧宴的手臂,把他认定了救命稻草,不肯撒手。萧宴微愣片刻,蓦地淡笑。“你抓着我,怎么拿。”萧宴眉眼垂下,落在向暖的身上。向暖这才意识到自己抓着对方,让对方动弹不得。萧宴翻开抽屉,最上面的一层就有。萧宴直接扔了一包过去,向暖接过,立刻就跑到了厕所。这肚子疼,说快也快,解决完生理问题之后就好了。向暖出来,洗了手,在走廊上看到医院的公示栏,里头挂着不少人的照片,而其中最为醒目的一个叫做萧宴的人。正是晚上值班的那个医生。“原来,他是叫萧宴。”向暖拿出手机,忍不住把萧宴的照片拍了下来,保存在了手机里。虽说,她也想和萧医生,多多接触,但现在不是现在这个时机。拉完肚子,向暖也睡不着,她找了个僻静的地方,等着天空一点点露出鱼肚白,直到太阳升起,照亮了天空。向暖离家出走,向母在家里也是一夜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