哆哆嗦嗦。
小何实在扛不住了,在桌下踹了踹宋婉月:“你赶紧去把这尊大佛请走吧,再不走咱们部门都要都冻成冰雪奇缘了。你看看诉哥,人都抖成筛子了。
宋婉月小心翼翼地往门口瞥了眼,段柏庭应该一直看着她,所以视线立马对上。
她后背一凉,迅速低下头。明明他的神情淡之又淡,远不及他开会时的十分之一。
“我……我也怕。”
小何深呼一口气,觉得部门里的空气都稀薄了:“那也不能让我们大伙一起跟着你陪葬。”宋婉月见诉哥那样子,实在是撑不过下个十分钟了。叹了口气,最后还是乖乖起身出去了。
她目不斜视地从段柏庭身边经过,偷偷扯了扯他的衣摆。头也不回地走在前面,过了会儿,听见身后传来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她方才松了一口气。
大楼外的露台,那些植物有规律的分布。早已到了春末,气温适宜,不冷不热,微风温和。
宋婉月确认了这里无人打扰后,方才停下。
段柏庭在旁边的长椅上落座,西裤下的长腿自然舒展,单手解了西装外套的前扣,里面是深灰色的衬衣,埃及棉的材质柔软有质感。
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沉默,仿佛这是一个情绪稳定的成年人该具备的。负面情绪自我消化,不会影响到身边人。
从刚才到现在,他一句话都没说。
宋婉月见他点了一根烟,还来不及抽第二口,就被她抽走。她在旁边垃圾桶上方的灭烟盒掀灭。
段柏庭漫不经心地抬眸。
宋婉月说:“吸烟有害健康。”他点了点头,将打火机收放回西裤口袋。
却不想宋婉月连这个也不放过,走到他跟前,将手伸进他的裤袋里,胡乱摸索着。摸到了粗硬的打火机,还没停手,似要去找第二个粗硬。
段柏庭眉头微蹙,伸手制止:“在公司也这么乱来。”
她表情无辜:“有种你别硬。”
头顶的云像是膨胀后的棉花,大簇大簇地遮住了太阳。整个露台都隐蔽在阴影下。
段柏庭无奈地松开手:“嗯,我没种。”
见气氛终于破冰,宋婉月主动和他认错:“我刚才是在开玩笑,我怎么可能去找
小老婆呢。我的心里只装得下一个你。
“是吗。”段柏庭靠着椅背坐着,神情古井不波,说话语气也是漫不经心,仿佛随口一问,“那每天送你花的那个人又是怎么回事?
啊?宋婉月愣了一下,多回想了一会才记起来。
原来段柏庭真正介意的是这个。
“我都不知道是谁送的,要是知道,我立马就把花摔他脸上。”段柏庭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些:“摔脸上倒不至于。”
你知道是谁?宋婉月问。研发部的,你们见过。宋婉月一脸迷茫:啊?什么时候。
段柏庭仔细端详了她这张脸,确认她眼底的迷茫并不是装出来的,方才松口继续说:“他在遭遇忘带钱包和手机没电的窘境时,是你解救了他,帮他付的款。
这种过了就忘的经历,也难为她在自己的脑海里反复搜刮。
半个月前的事情了,宋婉月可算想起来:“那天他一直站在收银台不动,我急着结账,离迟到就差十分钟了,就顺手帮他付了。谁能想到他会因为这二十八块钱就对我芳心暗许。
段柏庭的语气不咸不淡:“你连多少钱都记得。”“美式不一直都是二十八吗。”
这人怎么吃个醋都是闷闷的,像是在封闭的瓶子里自然发酵,一旦瓶盖打开,酸味也是普通醋的好几十倍。
宋婉月调侃他:“原来高高在上的段总也会有小心眼的时候,要是让你手底下那些下属知道了,该怎么想你。
他面不改色:“我只是在行使自己的正常权力。”那现在消气了吗?他如实答:“我没生气。”
神情和眉眼的确一如往常的淡然。
宋婉月点点头:不过追我的人的确很多啦,送花的除了他还有……
段柏庭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甚至打断她的话:“还有谁?”
宋婉月沉默一瞬,突然笑了。笑的直不起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