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队长。”
她拧开门,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审讯室。
审讯室内落针可闻。
这里只有一块玻璃隔板,几张椅子,以及一位被手铐铐紧,坐在玻璃隔壁后的犯罪嫌疑人。
经历了一天的审问,黑发青年神色明显有些萎靡。
但即便如此,他也没有任何冷静的迹象,瞳孔充盈着一簇无法熄灭的火焰。
在看到进来的人是高沐后,这簇火焰明显窜起些许,明亮愤怒。
“不是我。”
他的嗓音干哑,充满笃定。
高沐站在原地,叹了口气:“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你一个人。”
“法医的检定结果有问题。”
“”
这也是高沐梳理出的症结所在。
现场搜集到的罪证和法医给出的尸检结果有出入,虽然出入不大,但的确是无法解释的疑点。
可是仅凭这些微不足道似是而非的疑点,在现有的证据面前根本没有丝毫说服之力。
因为不仅在尸体上发现了指纹,就连凶器上也有。
指纹和黑发青年的指纹一模一样,除此以外还有很多铁证,无可辩驳的铁证。
宗祈攥紧拳头,手铐上的铁链伴随着他的动作沙沙作响。
“法医伪造了罪证,我是被陷害的。”
隔着玻璃窗,他定定地同高沐对视。
少年眉宇坚毅,双眸内布满红血丝。
那双眼睛却很亮,亮得出奇,像黑夜寒星,像白昼烈日,照到灵魂深处,让人不敢直视。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
就算她不会侧写也能轻而易举地看出来,这不该是一双穷凶恶极犯罪会有的眼睛。
高沐疲惫地闭眼,再睁开的时候,虽然还是那副冷若冰霜的模样,却多了几分坚定。
“我相信你。”
宗祈睁大了眼睛。
自从被逮捕后,所有人都把他当成板上钉钉的犯罪嫌疑人。
就算宗祈无数次强调自己前一天还在出租屋,也可以通过出租车查到他的出行信息,甚至用自己的人格作为担保,依旧毫无用处。
我无罪这三个字,宗祈数不清自己说了多少次了。
所有人都在劝他苦海无涯回头是岸,趁早交代还能减刑。
当然了,这么恶劣的案件那是死罪难免活罪难逃,绝对得上最高法院复核一遍,减刑要么是枪刑转成注射给个痛快,要么也得无期。
宗祈清楚的很,所以想方设法和进来问话的刑警沟通,可没有一个人真的想和他沟通,每一个进来的人都板着脸问他作案动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