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宫人抬着软轿缓缓前进,生怕轿子颠簸让太后不舒服。
行至御花园,环境清幽,周围只剩下寿康宫的人和皇后,太后才试探着问:“今日这宫女的事,你怎么看?”
孟婧是个聪明姑娘,既然太后都将此事定性为奴才之间的小矛盾,那就是让她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意思。
只是这宫女潜入钟粹宫到底是何意图?皇长子夭折之事是否与此有关?
孟婧思虑再三后柔声答道:“妾以为,奴才在宫中喧哗,惊扰了圣驾,实属大罪。但太后与皇上宽仁,没有亲自处理他们,妾就遵从太后与皇上的意思,对他们施以小惩,不知太后娘娘意下如何。”
太后对这回答十分满意:“很好,此举既能警醒宫里人,又不至于太过苛刻,我们科尔沁部博尔济吉特氏的女儿,都是有大智慧的人。”
“只是妾还有一事不解。”孟婧诚实道出心中疑惑,“若今日这宫女是企图谋害笔什赫福晋,那该如何是好?”
空气突然静的可怕,太后没作声,一只寒鸦从天空中掠过,将这压抑的气氛推到了极致。
过了许久,太后才幽幽开口:“此事我会着手安排处理,你做好你分内的事情即可。”
这宫女跑到钟粹宫,总不能是做什么好事,到时候若牵扯出陈福晋,她到底该不该处罚这正怀着龙嗣的妃子?太后现在要接回这烫手的山芋,孟婧是求之不得。
孟婧恭恭敬敬回答:“谨遵太后娘娘懿旨!”
接下来的路上,她心中盘算着该如何处置这三个太监和一个宫女。
古时惩治奴才要么扣月钱,要么打板子掌嘴。
宫女太监本身月银就不多,说不定还要存下来补贴家用,给他们扣了属实不近人情。
打板子掌嘴对身体的伤害又极大,孟婧一个现代人,实在难以接受。
太后之后会处置那位宫女,自己可以拨她去浣衣局;那三个太监,确实是维护自己宫内安全,却又惊了皇上与太后,不如……
那和雅将坤宁宫正殿的桌椅摆放整齐,又将正中央的物品移走,迎接太后的同时,还为三个太监和那宫女留下了位置。
那和雅从小跟随孟古青,虽生长在民风淳朴豪放的草原,办事却十分细致,若是跟随在太后这样的能人身边,将来也会是苏麻喇姑这样的存在。
“太后娘娘驾到!”
审问
太后在苏麻喇姑和孟婧一左一右的搀扶下进入坤宁宫正殿,坐在那和雅专门为她摆放的座椅上。
孟婧则坐在了稍微靠右侧的椅子上。
太后打量着坤宁宫的布置,语重心长地说“孩子,这坤宁宫,我都没住过,你可得珍惜这个机会。”
她说这话的时候神色泰然,并未带着什么情绪,但谁都清楚,太后这是忆起了往昔。
孟婧本想说,您虽没住上坤宁宫,但您住上了更加位高权重的慈宁宫啊,能住进慈宁宫才叫笑到了最后。
但这些话只能在心里想想,如今的孟婧依旧需要谨言慎行,她朝太后轻轻颔首:“妾明白。”
桌上的花茶溢出阵阵清香,那和雅是个细心的女子,她早已向太后身边的太监打听好了太后的喜好。
孟婧察觉这并不是自己平时喝的碧螺春,瞬间理解了其中深意,在心里暗暗称赞那和雅细腻的心思。
太监宫女一共四人被押着跪在了正殿中央,四人垂着头,紧抿嘴唇一言不发,等待着皇后的问话。
孟婧并没有直接向他们提问,而是用冷冰冰的语气说:“你们自己讲讲今日为何产生争执吧。”
钟粹宫的小全子大概觉得自己是占理的一方,表现得十分积极。
他将身子抬起,跪得笔直:“启禀皇后娘娘,奴才叫小全子,这宫女不是钟粹宫的人,她混进来定是对福晋合大阿哥不利!我们瞧她慌慌张张,感觉其中定有……”
这时他身旁的小邓子拽了拽他的衣袖,急得咬牙切齿压低声音道:“别说了,别说了!”
小全子似乎没有理解小邓子的意思,还将小邓子的手撇开来质问道:“你拉我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