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略了他动作,将椅子往后移了两步,踩着高跟鞋,定定站到段泽闻旁边。“走吧,段总。”……齐柏林车厢内,车内挡板升起,隔音效果极佳,将后座隔成一个完全密闭空间。只有谈萤和段泽闻并肩而对。气氛略有些尴尬。不消片刻,车内通讯电话响起,成功打破这份凝滞。助理的声音被段泽闻公放出来。“段总,今晚捐赠的那副画,是否需要找人拍回来?”段泽闻面无表情,淡淡开口:“不用。”“是。”谈萤用余光瞄了他一眼。挑了挑眉。慈善晚宴既然端了“慈善”之名,必然逃不过义捐拍卖这回事。若是要让资本家们白白掏钱、成就了发起者的美名,当然是不可能有这等好事。但挂上了慈善拍卖名头,每一样得主都可成为这场慈善活动主角,好像就能显得皆大欢喜。段泽闻应邀出席,自然也得有所表示。不过,他会拿什么东西出去做这个面子,谈萤却也不大清楚。对讲机挂断。段泽闻扭过头来,看向谈萤,沉声同她讲:“别墅里随便拿了幅画,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哦。”他低笑一声。仿佛不经意地转了转指间戒圈。谈萤这才注意到,段泽闻竟然戴了婚戒出来。之前,估计是为了表示不离婚的决心、也为了向她示好,他确实是一直戴着婚戒。不过这种公开活动,身边是女星当女伴,好像就显得有些不合时宜,给她这个“女伴”留了许多话柄下来。毕竟,她之前也有过许多桃色绯闻,还有一些金主传闻。总归是容易产生联想。谈萤微微拧了拧眉。没想到,段泽闻干脆利落地将婚戒脱了下来。“谈萤,你不想公开,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不会耍什么手段的。”“……”段泽闻:“麻烦你公平点对我,不要带有色眼镜。”平心而论,他自从确认自己心意之后,架子一时半会儿放不下来,掉价的事是做过一点。但说到底,却也没有真的伤害过谈萤、或是为难她什么。偏偏,谈萤好像总是觉得,他要迫害她。小心翼翼。谨慎防备。这姿态看得人近乎泄气。段泽闻忍不住要为自己辩解几句。闻言,谈萤点点头。红宝石吊坠在皮肤上轻轻晃动了一下,触感冰凉。“我知道了。”不说给不给段泽闻机会这回事,单说是在面对老板、她的心态也不太对。这不符合她为人处世法则。确实应该调整过来。两人达成一致,车厢内,气氛倒是因此缓和些许,不再剑拔弩张。不多时。齐柏林在海城一处私家庄园门口停下。这庄园四面八方都是摄像头,入口处还有严格的安保检查,看起来私密性极强。谈萤视线轻轻一转,在邻近配楼和花坛绕了一圈,没找到哪里能躲狗仔。她抿了下唇,抬手、整理头发和衣服。段泽闻从另一侧下车,绕到谈萤这边,绅士地拉开车门,朝她伸出手。天色已迟。月光隐匿在云层后,不肯露面。光源尽数来自他背后。庄园各处都亮着灯,将半空点亮。逆着光,段泽闻脸上没什么表情,却依旧显得棱角分明、五官精致,像是从墨色里走出来的神明,通身无一不是璀璨夺目。谈萤微微顿了下,忍不住勾起唇角。说实话,若不是段泽闻这幅好皮囊,这一场情窦初开、估计早早就能收场,也不至于拖上十年,连假结婚、同床异梦都叫人难以死心了。不可否认,就在这一刻,谈萤确实是再次动摇了一下。女人都是视觉动物。许是因为注意力被转移,难免心不在焉。停顿时间不自觉拉长。她依旧坐在车内,迟迟没有将手放入他掌心,也没有要下车的起势动作。段泽闻维持着伸手动作,竟然也没有露出丝毫不耐烦。终于,后面有车进来。鸣了一声喇叭,瞬间将谈萤惊醒。她赶紧将手掌塞进段泽闻手中,借着他支撑力,踩着高跟鞋、跨下车去。迈出去三两步。两人转成并肩而行。谈萤虚虚挽住高大男人,偷偷用余光扫了他好几眼,试图撕开对方面不改色的面具。总感觉……柔和得都有点不像段二少了。不知道这种好脾气能坚持到几时。倏地,段泽闻在旁边轻轻开口:“今天你想要什么,随便拍。”谈萤一怔。当即笑出了声。她眼波流转,“段二少最近是去看什么言情剧了吗?今夜的拍品,难道还有我拍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