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姐,谈谈吗?”他靠在路灯下,嘴里吐出一圈白色的烟。连轴转了好几天,我累得不想说话,只是坐在长椅上,等着他先出声。“学姐,离开纪朗。”我愣了一下,没想到林阳这么开门见山。其实我早知道纪朗的朋友们都不喜欢我。他们的出生非富即贵,一个个都是天之骄子,在这京港城,其父母不是高知,便是政要,这样的家庭的孩子,注定前途无量。他们,和我,天壤之别。可我,爱他。“如果是他的意思,你让纪朗自己来和我说。”我疲倦得挤不出一丝微笑。“沈扶舟,你们不合适。”林阳连学姐这个称呼都不叫了。“我知道。”“纪朗不是什么好人,我们这个圈子,你进不来的。”“早点放手,对你没坏处。”他的半张脸落在阴影里,嘴唇微抿,语气像是劝说,像是告诫。纪朗是不是好人我不知道,但是他对我的好,我能感受到。我父亲死得早,母亲缠绵于病榻,我总是比同龄的孩子早熟。从小到大,周遭亲友对我最多的评价就是,成熟,懂事,有分寸。可是,他们忘了,再懂事的孩子也需要爱。纪朗是唯一看穿我需要什么的人。所以,我怎么舍得放手,我怎么舍得呢。我没有回答他的话,尽力维持最后一丝体面,半天才吐出一句:“我不。”他似乎被我惹怒,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也沾染了些许戾气。“你会后悔的,真的。”他起身,耐心耗尽,不愿意再同我多说,修长的双腿迈开两步后又停住了。“沈扶舟,你执意错下去,后果不知道能不能担得了。”冷漠的声音散在风里,吹得我心口发凉。错?谁的错,纪朗错了,爱错了。还是,我错了。作者有话要说:首先我要说的是,我始终秉持一个观点就是爱无关性别。无论异性、同性、双性的恋爱,只要足够真诚,它便无可指摘。但这篇文,绝不是一段真诚的爱恋,它掺杂着人性的恶劣,自私,欺骗,利欲熏心。有雷点的小伙伴请及时止损。谋局三我把新吉他交给纪朗的那一天,他有些难以置信。“舟舟,你哪来的钱?”“打工赚的。”我一脸骄傲,并不打算瞒他,“对不起,这段时间太忙了,都没有好好陪你。”纪朗闻言,身子僵了僵,“傻子。”我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正是这份温暖,才让我不顾一切,飞蛾扑火。那天以后,林阳没再找我。偶尔聚餐相见,他也视我如同陌生人。但忽然有一天,他不知抽什么疯。林阳开始追我。他送我包、口红、香水,一大堆奢侈品。他甚至学着纪朗弹琴唱歌,帮我打饭占座。我不胜其烦,却因着纪朗的面子从未说过重话。那日,我和纪朗从图书馆出来,打算去看电影。林阳捧着向日葵出现在我面前,“沈扶舟,做我女朋友。”纪朗面色阴沉得可怕,将我拉到身后。“林阳,你闹够了没有。”纪朗的声音把我吓了一跳,他一向温文尔雅,从来不会在我面前失态。林阳眼角一挑,勾起一抹挑衅的笑,“没有。”我见状不对,赶紧拉开了他们。谁知,纪朗一把扯过林阳,回头对我说:“舟舟,你先回宿舍,我和他好好谈谈。”我本想说什么,但还是点点头,总是要解决的。这样,也好。我有点担心,打了纪朗一晚上的电话,都关机。后半夜的时候,我忽然发了烧,整个人想丢在热水里,难受的要命。我睁着眼,一夜辗转。脑子昏昏沉沉,梦里有纪朗,有林阳,分手、争吵、打架,片段模糊交织,搅得我心绪不宁。直到第二天清晨,我再次拨通了纪朗的电话。“喂。”听筒里的声音有些陌生,像是林阳。我皱了皱眉。那边一阵窸簌,我才听见纪朗的声音,“舟舟。”“你怎么一晚上没接电话,我很担心。”“我没事,舟舟。”一阵沉默,我依稀听见那边林阳叫他朗哥,好像在喊他吃早饭。“事情解决了?”“嗯,舟舟,他以后不会缠着你了。”“好,你们也不要为了我伤了多年兄弟感情,好好说。”“我知道了。”我挂了电话,心里放下一块石头,吃了阿月买的药,几乎倒头就睡。醒来时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手机里好几个纪朗的电话,我正要回拨过去的时候,阿月告诉我纪朗在楼下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