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实在看不下去,强忍着难受,直接往最上面滑,最早的时间停在了五年前2014年,大二,我和纪朗刚在一起的那一年。[晴朗时见光:你喜欢她?][纪朗:我喜欢谁你还不知道?我们这个圈子老派得很,我得找个结婚对象,生个一儿半女的,不然纪氏集团的股份哪里还到得了我手上。][晴朗时见光:为什么是她?][纪朗:单亲家庭长大的姑娘,缺爱缺得要命。你给她一点甜头,她都能拿命爱你。不觉得很合适吗?][晴朗时见光:你看她的眼神不一样。][纪朗:我怎么可能爱上她。]纪朗,我的丈夫,我最亲密无间的爱人。那个为我弹唱五月天,说要和我一起携手走完一辈子的少年;那个为了娶我,在雪地里狂奔十几公里的男人。那个人,他,原来并不爱我。我的爱情,从一开始就是一场骗局。可是,纪朗,你不爱我为什么要娶我呢。一辈子好长啊,你为什么不藏得好一点呢。那样,骗我一辈子,也算是爱了吧。我呼吸紊乱地点开那个[晴朗时见光]的头像,朋友圈,一条动态都没有。就像是谁特意注册的小号。我神智出走之际,林阳的鞋子停在了我面前。“嫂子?你怎么了。”他眼神似有探究。我泪眼朦胧地抬起头,问他:“你知不知道你朗哥身边有没有别的女人。”他有些惊愕地看着我,随即摇摇头,说的却是:“我不知道。”透过玻璃窗,我看见自己苍白的脸色和失禁的泪水。我忽然觉得窒息。我豁然起身,身形不稳,跌跌撞撞地走出了餐厅。这一秒,我无比想要逃离。趁着纪朗还没出现,我想,只要走出这里就好了吧。噩梦总会醒过来的。街道灯火通明,归家的车流来往不息。从前,我瞧着这样的画面,觉得甚是温馨。如今再看,却只觉孤寂苍凉。风景依旧,只是,人心已变。纪朗打了好几个电话,我一直没接。可他执着不休,我烦躁地关了手机。我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如同一只迷失的孤鬼。我甚至不知道去哪里。这一刻,我忽然醒悟,原来没有了纪朗,我竟是一无所有。我不知道林阳是什么时候追上来的,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抓着我的手,将差点出车祸的我拉了回来。“你不要命了?”他生气地责问。我呆呆地瞧了他一会儿,问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你为什么不叫我嫂子。”他愣了几秒,沉声道:“我看见了,手机。”“你准备怎么办?”我找了一把街角的长椅坐下,静默无言。因为,我也不知道。“不离婚吗?”我听见林阳问我。“你很希望我离婚吗?”林阳的眼神有一闪而过的异样,淡淡开口:“还记得我五年前怎么和你说的吗?”“记得。”五年前的那个夜晚,他问我:“沈扶舟,你执意错下去,后果不知道能不能担得了。”那时我尚且不知道我和纪朗之间感情脆弱如斯,我深信他对我的爱强大到足以支撑我去面对各种风雨。可我未曾料到,这最可怕的风雨,竟是他从未爱过我。任何感情一旦基于非善意的谎言,那么它的本质便同流沙无异。“我后悔了。”后悔当初没有听你的话,林阳。我把头埋入膝盖,泣不成声,风吹得我脑袋生疼。困局七林阳坐在我身边,一言不发地抽着烟,等我发泄得差不多了。他才开口:“我叫朗哥来接你回家。”我摆摆手拒绝了,我不想回去。“那你去哪儿?我送你。”我想了很久,让他带我去了医院。我望着病床上怏怏的母亲,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只嘱咐她好好养着,其他的不要担心。她却宽慰一笑,说我嫁了个好丈夫,是个有福气的姑娘。我抿了抿嘴,不再说话。我陪了母亲一夜,出门的时候,发现林阳仍旧坐在病房外。和昨晚一个样子,夹着烟。我好奇,他不会是在这儿等了一晚上吧。“你嫁给纪朗是因为你的母亲?”我摇摇头,想要辩解,却又沉默了下来。谁信呢,说实话我爱纪朗,可是我嫁给他难道没有一丝金钱上的庆幸吗?也许有的,只是我一直不愿意承认罢了。母亲的病曾经一度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是纪朗的出现,让我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了些许。所以,我更爱他了。我的爱不够纯粹,但这不是纪朗欺骗我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