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都是亲生女儿,裙子却是两样。
四夫人领悟过来,于是点头,“是我疏忽了,那就给她们两姐妹一起做吧。”
杏娘目光微闪,跳下去,“我去问一问妹妹,看她喜欢什么颜色、花样,免得我们别做重了。”
----是怕自己喜欢的被妹妹占了吧?
四夫人看着女儿远去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幸好小女儿脾气柔和,不然两个都争着要一样的颜色,你不让,我也不肯的,那可真叫自己头疼了。
“夫人。”檀香轻手轻脚走进来,压低声音,“桂妈妈从郾城回来了。”
四夫人神色一凛,“快让进来!”
桂妈妈一进来,丫头们就都识趣的退了出去。
“如何?打听到了什么?”四夫人急问。
“何家的人嘴紧得很,想了好些法子,问出来的东西也不多。”桂妈妈眼见主母要便脸色,忙道:“不过打听到了一件很要紧的,那何家少爷才死了未婚妻。”
“死了未婚妻?”
“说是去年订的亲事。”桂妈妈尽量把打听到的都说了,“那家小姐,是郾城知县曹夫人的内侄女,听说生得不错,还是家里的独生女儿。若是嫁了何家,只怕一份家当都要全陪嫁过去。”
卢妈妈听了道:“这么说来,还是一门不错的亲事啊。”
“可惜……,那曹小姐上个月里头突然病死了。”
四夫人冷哼,“那个狐狸精也配娶一门好儿媳?这都是报应!”
桂妈妈和卢妈妈一样,都是陪嫁丫头过来,深知过往和柳氏的那些恩怨情仇,两人对视一眼,皆垂了眼帘没有接话。
四夫人只是觉得满心快意,绽了笑容,“我说呢,无缘无故跑来亲戚家做客,原来是出了这等晦气事,是想散散心吧。”
卢妈妈却笑不起来,小声道:“夫人,我觉得这里头有古怪。”
“什么古怪?”
“夫人你想……”卢妈妈细细分析,“那何家少爷才死了未婚妻,虽说没过门,好歹有了一段瓜葛,便是做样子,也该在家里哀悼一段才对,岂有出来玩的道理?而且我冷眼瞧着,何家少爷并无半分伤心。”
四夫人冷笑道:“哪个小畜生能有什么良心?”
卢妈妈深知自家主母的脾气,----在娘家是娇生惯养的小女儿,出生后,卫家老太爷又升了官,越发觉得这个小女儿是福星,因而多有宠溺。
当年主母做姑娘的时候,那份脾气,和如今的五小姐真是不相上下。
因而凡事急不得,只能慢慢说,“夫人,咱们先不管何家少爷有无良心,只说其中的蹊跷。”皱眉道:“何家少爷在不该出门时出门,必定有不得已的原因。”
桂妈妈咂舌,“难不成……,跟那曹小姐的死有关系?”又小声嘀咕,“难怪何家的人嘴紧得很,只怕早就都被嘱咐过了。”
----有了这个由头,夫人就不会太认为是自己不得力吧。
四夫人眉头紧锁,问道:“哪曹小姐是如何死的?”
桂妈妈为难道:“夫人,这种事人家怎么肯随便说?打听了好几个人,都说是突然病死的。”
四夫人瞪了一眼,“年纪轻轻的,能有什么要命的大病?”
“对了!”桂妈妈忽地一拍手掌,像是想起了什么,“私下找的那些人,每每提起他们家小姐的死,都是吞吞吐吐的,像是有什么忌讳莫深的东西。”
----可是猜测终究只是猜测,并无真凭实据。
“夫人。”又是檀香的声音,“卫姨娘过来了,问夫人要一点桂花油。”
四夫人神色一肃,“让她进来。”
当年的四个陪嫁大丫头,卢妈妈和桂妈妈留在内院,还有一个去了庄子上,最老实不起眼的那个,便是做了姨娘的卫氏。
她相貌平庸、嘴又笨,从一开始就不得四老爷的欢心。
这么些年,连一次身孕都没有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