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尼雅哑然,心里柔软地塌陷下去,被那一点点哭腔搅得完全没了脾气。他确实刻意区分了对奈宝尼尔和对别西卜的态度,也刻意强迫地狱宰相在自己面前对情欲屈服。他不过是想得到对方的坦诚,想要对方明了自己对他同样渴望——真没想到堂堂宰相大人会为这相左的态度感到这么委屈。但是……“我不亲你,只是因为你带着面具,我不好找地方下嘴。”哈尼雅叹息,“你个笨蛋啊。”他就不该那么迂回,直接告诉奈宝尼尔坦白了就有亲亲这事儿早该解决了。怎么会有这么又笨又怂的原罪啊。哈尼雅一手托起奈宝尼尔的脸,去吻他紧抿的唇。这次的吻温和了许多,只是宰相大人似乎刚刚委屈狠了,反而不配合起来,又委屈又气地去咬哈尼雅的嘴唇。他没用力气,哈尼雅也就纵容地任他咬,直到他消气了松开齿尖。“哭吧。”哈尼雅碰了碰奈宝尼尔憋成水红色的眼尾。他那么委屈,却一滴泪也没落——他是小蝙蝠时可不是这样的。奈宝尼尔用雾蒙蒙的眼睛看着他,显而易见的困惑。“你是别西卜的时候似乎不怎么哭。”哈尼雅低声与他说,手指拨开他粘在脸颊上的发丝,“其实没关系,你想哭就可以哭。我知道你是地狱宰相,但在我面前你是谁都一样,不用按耐自己的情绪。”奈宝尼尔眨了眨眼,眼泪啪嗒就下来了。哈尼雅熟练地给他擦眼泪,却没像往常那样哄他不哭,只是轻声地低语,“我宠奈宝尼尔,不是因为他的样子看上去更柔软脆弱、需要人爱护,只是因为我想要宠爱他,而他值得。即便他冷着一张脸不哭不闹不撒娇、一顿吃三个天使在战场上敢和上帝硬刚,我也还是想把他捧在手心上。”“你不用伪装成一只小蝙蝠,我也会同样爱你。”他低头去舔奈宝尼尔咸涩的眼睫,安抚地吻他的眼睛,“地狱宰相也可以要求我的亲吻和拥抱,要求我给你讲睡前故事,要求所有你想要的亲昵。你可以是一个高高在上的主宰,可以是堕天使可以是原罪,可以强得令人生畏,这都不会妨碍我连几步路都舍不得让你自己走,只要你同意。我爱你不是因为你是怎样,只是因为我想爱你,想要你,还想要你高兴。”“只要你告诉我,只要你向我要,我什么都会给你。”————————————————这边限太亏,我还没来得及开车下一章上全垒奈宝尼尔不是个心思重的人,心里装的东西一向很少。哈尼雅给了他如此坚定而安稳的承诺,他便什么也不想了。他将脸埋在男人肩颈处,安静又畅快地哭。对方洞悉了他费尽心思隐藏的秘密,他反倒觉得解脱了。他不用再害怕被丢下,才发觉自己其实很在意哈尼雅对另一个自己的亲近——怎么可能不在意呢?他那么希望可以独占对方的目光。哈尼雅安抚地梳理他卷曲的长发,又低头吻他。地狱宰相光裸又温顺地俯伏在他怀里,下意识追逐他的唇。哈尼雅的一只手停留在他皮肤上。奈宝尼尔现在是自己真实的身体,不像小蝙蝠那样还带着少年的柔软,是削瘦的,又带着成年男性的结实坚韧。瓷白的皮肤下蛰伏着几近完美的肌肉曲线,他绷紧身体时,身上的肌肉会硬得哈尼雅都捏不动,可当哈尼雅吻他,这个俊美的男人又会颤着眼睫放松下来,舒展或蜷缩身体,将光滑柔韧的皮肤安妥驯顺地贴合在他掌心。说出去有谁信呢?地狱的宰相,在人间圣子面前竟这样全盘信赖——甚至他本该吝啬昂贵的信任,只需要对方拿一个吻就能交换。他似乎对他还有所保留,却又毫无芥蒂得仿佛命都能给他。哈尼雅从来就没能真的对他生气。奈宝尼尔太招人疼了,叫他心里就像一锅熬化了的汤,绵软滚烫地冒泡。他几乎没有原则地想:一只小蝙蝠——原罪,又能有什么坏心眼儿呢。他细密地吻他,抚摸他的身体,手指留在他体内慢慢地抽插。大概是这次的魔咒比较合适,奈宝尼尔只是下意识缩了缩身体,没有像以往那样紧绷。哈尼雅压抑着喘息按揉扩张了好一会儿,又填进一根手指加了个魔咒,低声问他,“难受吗?”奈宝尼尔摇头,在他颈肩蹭掉自己脸上的泪水。他只觉得体内的异物感有一点奇怪,但算不上难受,他知道哈尼雅的动作意味着什么的前奏,毕竟他也接受了不止一两次,而且……“这次没有冷冰冰。”他有些心满意足地咕噜了句。哈尼雅失笑,“你要是不给我塞公务,我早该学会了。”他之前倒也不是没找书去学——地狱这种东西还挺好找的,可他一直和奈宝尼尔待在一起,对方一见到他看那些东西就会给他塞好多公务,生怕他有时间学会些不该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