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清微也不是故意违逆您二老的意思,只是这事来的太突然了,她一时接受不了。姑父和姑母是青梅竹马,彼此早就熟识,成亲这么多年又夫妻恩爱,清微她从小见惯了,自然接受不了盲婚哑嫁的婚姻。您二位啊,得多给她点时间。姑父也可以趁这段时间,考察一下那位赵公子,人品如何,家里如今是个什么情况,有无通房,等等。事关清微的终身大事,总得慎重些啊。”李阳一边给二老布菜,一边说道。
“你也吃。别光顾着我们。”罗母赶紧说道,然后对罗父说道,“阳儿的话也有道理。”
罗父连酒都没心情喝了,“我就这一个女儿,我难道不为了她好吗?指腹为婚的事当初你也是同意的,我也是想着两家关系好,彼此知根知底,和我们当初一样,谁知道赵家后来搬走了呢!”
“是是是,您说的有道理,只是世事难料。清微的性子姑父您最清楚了,吃软不吃硬,您强硬,她只会比您更强硬。您得软着些,你越软和,她越拿您没法子。最好哭上一哭,效果就更好了。”李阳出主意道。
罗父半信半疑,“这样不好吧?”
“怎么不好了?关上房门,只有您父女二人,谁也不知道你们说了什么!”李阳说道。
罗母点头,“我觉得阳儿说的有道理,老爷,不然你就试试?”
罗父嘴上不说,心里却有了主意,不就是示弱吗?自己亲闺女,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于是,当天晚上,罗父就端着些吃食,敲开了女儿的房门。
不远处,罗母和李阳悄悄躲在墙后,“姑母,我们这样不大好吧?姑父要是知道了,会生气的。”李阳挥着帕子驱赶着蚊虫。
“没事,你姑父又没有身后眼,他怎么会知道!哎呀,你姑父很多年没哭过了,上次哭还是我生清微的时候,真有些怀念啊。”罗母笑着说道。
李阳有些无语,喜欢看男人哭,真是······
“走,咱们去窗子底下蹲着,那儿离得近,听得清楚些。”罗母拉着李阳说道。
姑侄二人蹲在窗户底下,侧耳听着里面的动静。
果然不一会儿,屋里就传来了罗父的啜泣声。
罗母听得心里痒痒的,光听声音不过瘾,她慢慢站了起来,打算将窗户戳个洞,偷偷看一眼。
李阳对这对恩爱夫妻之间的恶趣味,没什么兴趣,百无聊赖的蹲在一边。
屋里,罗父说到动情处,老泪纵横。罗清微哭得比罗父还厉害,“爹,你别哭了,都是我不好,我听你的,我都听你的!”
罗父心中一喜,果然!“清微啊,你是爹唯一的女儿,在爹心里,你胜过这世上所有的一切。可爹不能一辈子保护你,只有为你找个好归宿,爹才放心。不,即便你找到了好归宿,爹这颗心也一辈子悬在你身上,直到爹死了,这颗心也不能完全放下。你就是爹的命啊!”
这一番话说的罗清微心都化了,投进罗父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爹!”
罗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哭声惊动了屋里的父女俩,罗父慌忙擦眼泪,罗清微过来开门,罗母赶紧过去,“清微,是我!”
一家三口最后抱头痛哭,也什么都说开了。罗清微理解了父母的苦心,罗父罗母也了解了女儿的心思。
至于李阳,早在一家三口抱头痛哭的时候就走了。
第二天,她们又成了亲密和睦的一家人。只是看到李阳的时候,罗母却有些尴尬,昨晚是她忘情了,忘了阳儿也在。阳儿这孩子素来多心。
谁知李阳却对着罗清微挤眉弄眼,姐妹二人凑在一起说起了悄悄话,亲密如常。
罗母这才放心了。只是还是找机会私下里和李阳解释了一番。
李阳笑了,“姑母多心了不是,我若为了这个不高兴,那我成什么人了?”
“你真的不介意?”罗母问道。
“姑父姑母对我恩重如山,清微待我情同姐妹,我若这么不知好歹,岂不是连为人都不配了?”李阳郑重的说道。
“好孩子,是姑母不好,姑母以后不说了。”罗母欣慰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