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吃人嘴短,娘子刚吃完梨汤,便这般质问在下,实在惶恐。”
“少来这套,我虽学识浅薄,但也阅人无数,你莫名其妙被阿满带上山,我放你走又回来,放着大好前程不要,定然有图谋。”
“裴某却有图谋。”
“我就知道!”
陈如曼手往桌上一拍,正欲起身,腰际却被大手一揽,整个人失重跌进裴令舟怀中,她双臂抵在裴令舟胸前,惊慌失措的呼吸紊乱,抬眸就对上裴令舟深情的眸光。
“你……你作什么。”
“裴某不才,倾心于娘子。”
他手上的温度透过衣服传到陈如曼的腰间,她只觉那温度顺着身体涌上脸颊,烧的通红。
“胡说八道!”
留下一句话,陈如曼慌乱起身,丢下裴行舟脚步凌乱的离开大堂,途中遇到陈满,顾不得他说了什么,径直冲回卧房,扣上门锁。
“呼呼——”
坐在桌子前倒满一杯水,直接灌进嗓子里,陈如曼双手捂脸,许久不能平息。
“该死的裴令舟,铁定不是书生!”
愤愤骂完,她脑袋又不自觉浮起方才裴令舟那句话,母胎单身至今,还未被如此直白的撩过,实在臊得慌。
“哎呀!”
恼羞成怒的扑到床榻上,她将脑袋捂进被褥,控制自己不去想这些。
外头,陈满疑惑的看看缓步从大堂跟出来的裴令舟,又看看陈如曼紧闭的卧房,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
待裴令舟走到他身旁,他不解问道:“大当家这是怎么了,你惹她生气了?”
“无碍。”
裴令舟说着便将脏碗塞到陈满怀里,转身朝柴房走去。
“哎,你今晚不睡大当家的房间吗?”
陈满挠挠头,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却说不上来,在他看来大当家和这书生已是夫妻,不是应该同睡一屋吗?
“嗯,小野猫炸毛了。”
说罢他兀自笑了,不再多做解释,转身直接走了,留下陈满一人立在原地摸不着头脑。
“二当家,你明白什么意思吗?”
“你那蠢笨脑袋想不通的就甭想了,取一床铺盖送到柴房去,莫要冻着阿舟,否则你明日等着挨揍吧。”
陈瞎子说罢也走了,留下陈满在风中凌乱,他做什么了,怎的那书生受冻,他就要挨揍,什么道理。
想不通,但他照做了,将被褥送去柴房,担心裴令舟冻着还特地叮嘱他半夜莫要蹬被子,生怕自己受这无妄之灾。
次日一早。
公鸡还未打鸣,枝头的鸟已经叫欢了。
裴令舟换上昨日特地找陈满借来的衣裳,站在陈如曼门口,轻轻叩响她的门,可半晌也没动静。
他抿唇,犹豫片刻,绕着房子走到后面,窗户未关紧,夹缝中便能瞧见陈如曼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睡得正香。
昨日说偷偷溜走的是她,今日睡这么沉的也是她,裴令舟透过窗子瞧着门上的插板,抬起窗户翻了进去。
站在床前,裴令舟未做什么出格的举动,他蹲下轻声唤着陈如曼的名字,一遍一遍不厌其烦。
“哎呀,烦死了。”
眼睛未睁开,陈如曼只觉像是有个唐僧在自己耳边不停念叨自己的名字,呜噜噜呜噜噜的甚是恼人,她翻身背过去,将被子裹紧,又沉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