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机械厂工会和左邻右舍的帮助下,石柱处理了石青山的后事,按照石青山生前的意愿,将其与老伴埋葬在了一起。
石青山入土后,石柱坐在坟前,久久不肯离去。回想从小到大,他虽然学习很好,可是也调皮捣蛋,经常闯祸,总是不让石青山省心。
最让他自责的是,石青山去世前一天,他发现了石青山的反常,却没能想到那是石青山的临终遗言。
如果能想到,他至少可以陪石青山走完人生最后一程……他这个儿子当的实在太失败了。
石青山是石柱的唯一亲人,所以石青山的去世对石柱的打击非常大,以至于影响到了他的学习,原本可以考上京天大学中文系的他,最终只考上了吉宁大学中文系。
毕业后,石柱被分配到了《吉宁日报》做了一名编辑,由于笔杆子硬又头脑灵活,很得领导的喜欢,而石柱自己也很满意报社这份安稳的工作。
周末,石柱一觉睡到了中午。
醒来时,他饥肠辘辘,从床上爬起来,到厨房煮了点挂面,打了一个荷包蛋。
吃饱后,他到卫生间洗漱一番,穿上自己最好的一身衣服,骑着自行车就去了吉宁大学。
离女生宿舍门口还有十几米远时,石柱捏闸停了下来,原本心情大好的他,情绪一下子跌入了谷底。
门口站着一个身穿黄色连衣裙,脚穿白色高跟鞋的女孩,在门口来往的人群中,她好似一只蝴蝶,美丽动人,又似仙女下凡,人间无此尤物。
她叫沈叶叶,是石柱的大学同班同学,是中文系所有男生公认的系花,也是石柱的梦中情人。石柱追了她四年,她拒绝了四年,可石柱仍然不放弃,他就不相信他追不到沈叶叶。
跟石柱等人毕业即参加工作不同,沈叶叶读完四年本科后,选择了攻读硕士研究生,今天石柱到学校就是来找她的。
只是此刻在沈叶叶的身旁站着一个男的,石柱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张向远,他是沈叶叶的男朋友。
虽然听不到两个人在说什么,可是看到沈叶叶时而欢笑,时而娇羞的样子,石柱就火大。
石柱双手死死攥住车把,像一头公牛看到了红布一样,使出全身力气,蹬着自行车就朝张向远冲了过去。
张向远侧身对着石柱,眼睛和心思全都在沈叶叶身上,根本就没注意到石柱,但沈叶叶的余光看到了。
“小心!”
张向远一扭头看到了石柱,可他再想躲已经来不及了,自行车的前轱辘钻进他的双腿之间,他本能的双手抓住了车把,但自行车并没有停,惯性的力量推着他连退好几步,要不是身后有门,他很有可能会摔倒后被车轱辘压到,可即便如此,也够他喝一壶的。
撞到门上停下来后,张向远双手捂着裤裆跪在了地上,面部表情极其痛苦。
石柱心里一阵窃喜,但表面上却是一副很不好意思的样子:“哎呦,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
沈叶叶被吓得不轻,她紧忙跑到张向远身边关心道:“你怎么样?撞到哪儿了?”
部位特殊,张向远显然羞于出口,而且在沈叶叶面前,他必须得表现出自己男人的一面,所以就强颜欢笑道:“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缓一会儿就好了。”
张向远说完,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石柱,你太过分了,你怎么能骑车撞人呢,万一撞坏了怎么办,你知道后果有多严重吗?”沈叶叶非常气愤,来到石柱身前,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通指责。
石柱一脸无辜:“我都说了我不是故意的,是车闸不好使,我刹不住车了,我跟他又没仇没怨的,我撞他干什么呀。”
沈叶叶跟石柱大学同窗四年,对石柱可以说是非常了解,她根本不相信是车闸的问题:“你敢下来让我试试吗?”
石柱显然不会让她试:“算了吧,车闸都坏了,你要是磕着碰着怎么办?那还不得心疼死我呀。”
沈叶叶瞥了一眼张向远,然后瞪着石柱小声说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我告诉你石柱,你这么做一点意义都没有,反而会让我更加讨厌你。我和你之间只可能是同学关系,绝对不会有其他关系,我希望你离我远点,最好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否则我们以后连同学都没法做了。”
石柱一声冷笑:“你已经认识我四年多了,认识他才几天呀?为了他你连同学情谊都不顾了,你还真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啊。”
“友情和爱情根本就不是一回事!”沈叶叶辩驳道。
“这么说你爱他喽?”
“爱,非常爱,但是对你,我连半点喜欢都未曾有过。”
虽然一直被沈叶叶拒绝,可是沈叶叶说这么狠的话还是第一次,她的话就像是一根钢针,狠狠地扎了石柱的心,疼得石柱直咬牙,令石柱有点接受不了。
他刚要说话,一边的张向远站起身走了过来,石柱到了嘴边的话只好又咽了回去。
“既然他不是故意的,又是你同学,就算了吧。”张向远之前见过两次石柱,但他只知道石柱与沈叶叶是同学关系,并不知道石柱一直在追求沈叶叶,沈叶叶也从未向他提起过。
石柱看张向远就气不打一处来:“我确实不是故意的,可你以后也得小心点,万一被撞得鸡飞蛋打,到时叶叶就指不定是谁的了。”
石柱意味深长地看了沈叶叶一眼,蹬着自行车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