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
“周大人随身带着两块字母腰牌,一枚玉,一枚铜,都是表明周大人身份的重要东西,但前几日腰牌丢了……”
“我怎么不知道……”张若冲疑惑道。
“我趁周大人不注意偷走了,准备卖钱。”万安期继续说道。
万安期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块方形铜牌递给张若冲。
这铜牌是周舜卿开棺时被张若冲射中,自以为必死无疑,递给万安期的物件,在那之后周舜卿没想起来这事,铜牌便一直在万安期身上。
而那块字母玉牌,则是万安期根据《太平广记》里的篇章胡诌来的。
方形铜牌上,蝇头小楷工整地写着:太常寺——少卿——朝奉郎——周舜卿。
“我偷来这两块腰牌之后,怕被发现,就把铜牌放在身上,更值钱的玉牌给埋起来了,你若是能把这两块牌都找来给周大人,周大人肯定不会再怪你,甚至还会给你奖赏……”
听到这里,张若冲的眼睛忽地睁大,随即将铜牌收了起来,等万安期继续说下去。
“昨晚的事,我不会说出去,不过你也知道,我就算说了,周大人也不会信一个孩子的话。我和张曹官你一样,只是想赚点钱拿回家,周大人这么大的官,我一辈子也碰不上几次……你要是不杀我,我就告诉你玉牌藏在哪儿。”
张若冲迟疑了片刻,随后盯着万安期看了半晌。
“当真?”
“不敢说假话。”
“玉牌在哪儿?”
“回到汴京我就告诉你。”
“是……吗……”张若冲将尾音拉的很长。
“你若不信,便杀了我吧,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你现在就拿着这块铜牌给周大人,周大人那个人,见到铜牌后非但高兴不起来,反倒还会惦记那个玉牌,想来想去肯定会怀疑是你偷的,反正那会儿我也死了,没人帮你解释……”
张若冲笑了。
一路以来,张若冲不是在四处观察着队伍里的几个大人物,便是皱着眉在周舜卿身旁转来转去。
万安期从未见过这人如此爽朗的笑。
“万安期呀……你就庆幸你才这点儿岁数吧!”
万安期有些没明白。
“你要是再大点儿,我肯定得弄死你……周大人身边不能有两个明白人。”
万安期不懂,他这算不算放过自己。
“不对啊……周大人昨夜还跟我说,回汴京之后,让我接着做他的僚官,怎么会生我的气呢?”张若冲突然反应过来,问道。
(四十)·本愿
“如今缺人手,周大人不会把心里话说出来。”万安期答道。
万安期尽管语气平稳,但他心知肚明,有些人一旦开始怀疑,任他人再行解释,也不会浇灭猜忌的火苗。
不幸的是,张若冲便是这种人。
万安期只能尽量拖时间,直到形势有所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