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扶我了!快想想办法啊!”余氏猛地挥开忠毅伯的手,“我早说门第配不上,也不知道你当时看上徐家什麽?竟害了我们音丫头。”
娘这是要翻旧账了,池纯音心头蒙上层忧虑,担心爹娘又要起争端。
“爹,娘,音音没事,既然徐家无意,我也不是非那榜眼不可,不若依他们的意,就把婚退了吧。”
本来也没很想嫁给徐蕴,与他几面之缘就要托付终身,她还觉得瘆得慌呢。若婚事不成,她还可在爹娘跟前多尽几年孝,多好!
“不可!你这会坏了名声的!以后哪还有好人家愿意要你!徐家门第是不高,但徐蕴那小子如今看着是个大有可为的,怎可随他们的意!”
池纯音只得低头玩弄绣帕,咬了咬下唇:“爹爹可有转圜的法子?”
“老爷,你认定的人家,该如何解决?”
忠毅伯办事出了岔子,又遇上夫人的软钉子,落不下面子,很是气恼:“徐家这般无礼,我们忠毅伯府也不是吃素的!这事闹到圣上跟前,我们也占理!爹娘自不会叫你白白受委屈!看我的!”
“我这就出门去找爹与大哥的同僚,叔伯念着往日情谊此时定会伸出援手。”
池纯音目送爹爹火烧火燎出门去,担心不已。
这些年爹爹虽然占着忠毅伯的名头,可并无实权在手,至于朝中好友,估计也不顶事。
“娘,爹真有法子吗?”
母亲使了个眼色过来,无言中说尽一切。
他哪里又会有什麽办法呢。
过了晌午,爹爹还未回府。
庭院中翠竹纤纤,蝉鸣清脆,时不时有热浪透过窗棂袭来,池纯音浑然未觉,撑着脑袋等着人来通报。
身边婢女云梦劝道:“小姐,不如休息会吧,这几日您眼眶都青了。”
她回过神,无甚兴致:“我不困。”
“那奴婢去盛碗绿豆汤来,给您消暑。”
池纯音也不知自己在烦心些什麽。
也许是爹爹求人无果,也许是娘那无声息的一眼。
等不来云梦,她想出门去买份凉糕。
池纯音出了后院角门走到摊贩前,都有些魂不守舍。
若是爹爹求人无果,家中难得的清净又要碎了。
娘又要从爹爹不争气开始数落,一路念叨,先是远在泉州的兄长只能混个地方官当,没出息;后是她,中看不中用,平时看着机灵,一到最重要的婚事就一点用都没有;
池纯音深深叹了口气。
更何况,娘又动了将她嫁进高门的心。
池纯音虽与徐蕴只有几面之缘,但知晓他才学在外家风清正,徐家也是个可依托的人家,能嫁他也不错。若不成的话,娘又要带她赴各式各样的聚会,去那些夫人面前讨巧。
她是不聪明,可也能看得出来夫人们态度甚是冷淡,只是面子上应付应付。
池家什麽都没有,拿什麽谈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