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耐心细致的话,怎麽样都不敢想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
池纯音听完顾驰的话,眼眶又红了红,声音染上哭腔:“本来就是他们的错。”
只是这次不是因为委屈而流泪。
她又没完没了絮絮叨叨许久,将憋着的情绪一次性抒发起来。
顾驰并未打断,静静聆听,恢複惯常打闹的态度,“你大哥是命好,若是投胎在我们家,早被我爹打死了。”
池纯音也不知究竟是谁命好了,“你小时候经常被打吗?”
顾驰故作回想,点点头:“嗯。”
她咯咯笑起来,难以想象世子的儿时也如此波折,真是不容易。
“开心了?”
池纯音嘟囔着嘴不承认,觉得自己这样时喜时悲怪异得很。
顾驰却忽然沉下脸,语气也不如刚才随意。
“那轮到我计较你了?”
池纯音茫然了片刻,对突如其来的质问有些摸不着头脑。
今日受委屈的是她,在寒风中受冻的也是她,顾驰计较她做什麽?
“你脑子被驴踢了,这麽晚独自一人跑出来,钱袋子都不带,若不是碰到我,明日等着人来给你收尸吧。”
顾驰继续吓唬她:“今夜若不是我,换个坏人来,你跑都跑不动。”
池纯音委屈道:“你不知我爹爹今日多生气,我在家也没有好果子吃,还不如跑出来。”
“你可以叫云梦告诉我,我带你翻墙啊。”
“还以为你有什麽好办法,馊主意。”
顾驰怼她:“不好?那你出去。”
“不要。”
池纯音心中郁结一扫而空,语气不自觉娇憨。
“你今夜为什麽帮我?”
顾驰白了她一眼,很是自然:“还没成婚你就出事,旁人不得说我克妻,以后谁还敢将女儿嫁给我?”
“切。”
夜幕渐深,月色透过窗户打进来,铺上层银色光华,外面不知何时下起雪来,落下满地清辉。
池纯音困意上涌,打个哈欠。
顾驰起身从橱柜中拿出几床被子,长臂挥展,垫在地上。
她想起了刚才不得而解的问题。
“今夜,我们怎麽睡啊?”
“当然是你睡地上。”
池纯音与顾驰认识这麽久,知晓他是嘴硬心软的性子,蹦上顾驰的床率先占山为王,不给留他再叨叨自己的机会。
顾驰也就地躺下。
她闭上眼睛,房中安静下来。
窗外雪下个没完,还挂起风来,就连密不透风的屋内都侵入寒意,顾驰房中的地龙,烧的好像不太好。
“顾驰,你睡了吗?”
“没。”
“你怎麽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