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褚雷等人退去,萧川还坐在原地。秦风上前问:“殿下,咱们还不走么?”
“再等会儿。”说着,又向对面看了一眼。
秦风不再作声,也跟着看向对面银楼。
大约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弈宁等人终于从银楼出来了。
只见她身着一件浅蓝湘裙,裙幅微撒。上着淡粉薄锦对襟褙子,整个人显得极为明丽清亮,犹如一朵微微绽放的花儿。
她正在跟旁边的女子说话,也不知说到了什么开心处,二人不约而同捂帕娇笑起来,还互相轻轻推搡了对方一把。
只不过萧川注意到,她身后的丫鬟两手空空,竟似是什么也未买。倒是她身旁的女子,跟着的两个丫鬟,像夏日的果树般,浑身都挂满了。
他微微皱眉:她怎的什么也没买?是看不上这瑞宝轩的首饰,还是没带银子?
他又想起第一次见她时,便是在这瑞宝轩门口。当时她可是大大小小搬了好些匣子回去,倒不像是不喜瑞宝轩的样子啊。
是了,定是没有带够银子。自己虽然将王府中馈交于她了,但之前的收成都在外院。库房里倒是有钱,但都是些御赏的金锭子,五两一锭,若寻常拿出来花销,确实有些打眼了。
她嫁妆虽丰,其中应也有些现银。但若只靠嫁妆,自然不好大手大脚。
拧眉思索了片刻,萧川吩咐道:“你回趟王府,让尤大提些银票给王妃送过去?”
秦风一懵,挠了挠头:啊?
看了看自家殿下不像是说笑的样子,遂问到:“提多少?”
萧川默了默,道:“先提两万吧,不够再说。”
秦风觉得殿下这一出实在是来的莫名其妙,却也不敢反驳,得了吩咐只得赶紧回去传话,但还是忍不住又回头看了自家殿下两眼。
尤大得了秦风传话,是一路脚下生风,半丝不敢怠慢。想着殿下既是让送这么大一笔银子过去,王妃定是有大事要办。待寻到人时方得知,王妃不过是在逛胭脂铺子,一时实在忍不出,眼角狠狠地抽了抽。
弈宁也是莫名奇妙,她逛铺子正逛得好好儿的,怎得就叫下人撵到这里来,送上了一叠银票?
铺子的掌柜原本就因为承王妃亲临,已是诚惶诚恐,这一下看见王府管事亲自带着人来,更是差点儿被吓出个好歹。
虽说承王妃未出阁时也没少来他这铺子,可那时她好歹只是谢府大姑娘。这堂堂王妃出门逛铺子,虽不说没有,但终归是少见啊。
好在掌柜也是见过大人物的,到底稳住了心神。心道:话说七王妃也喜欢逛铺子,她二人同为皇家媳妇,将来倒是能结个伴儿。
“尤管事这是何意啊?”弈宁拿着一卷银票,十分诧异。
尤大擦了擦额头的汗,心想:秦统领只说殿下让送银票过来,也没告诉他原因啊。
但这话他不敢说,只好躬身道:“是殿下吩咐的,说是让提两万两银票给王妃,还说用完了您说一声儿,小人再给您提就是。”
弈宁思忖着:难道是给的府中开销银子?怎得这般着急,等到回府了再给不是一样吗?难道是。。。。。。
她眼睛飞快地转了转,想想又觉得不太可能。遂问尤大:“你可知殿下今日在何处?”
尤大愕然:这个,他还真不知道。
弈宁看尤大一头雾水的样子,索性也不再问了,只将银票交于丁香收好。
想想也逛了许久了,如今终究不同于以往,以她的身份若是在这些事上太过高调,难免引人非议。便与燕云英告别,约了后日赏花会再见。
“哎,以后要再约你逛铺子只怕是不容易了。”燕云英语气颇有些伤感。
“怕什么?隔上一段时日逛一次,总还是可以的。再说了,你花钱如流水,攒一笔银子却要许久。日日逛,你逛得起么?”弈宁故意拉长了调子取笑她。
一提到这个,燕云英就气恼,尤其是想到弈宁刚刚收的那一大把银票,更是气闷。恨恨道:“你如今倒是比从前更有钱了,但也越发小气了。两万两呢,你出来一趟,就买了几盒子胭脂水粉?”
弈宁见她如此,好笑地道:“这是王府的开支银子,又不是给我买首饰的。再说了,我成婚时打了好些首饰,还有别人送的,着实戴不过来,这才没买的。”
又去哄她:“等我把这些首饰都戴过一轮儿了,就陪着你一道儿买新的可好?你若是喜欢,改日也去我哪里挑上两件。”
燕云英这才又高兴起来,两眼放光地问:“当真?”
弈宁挽着她的胳膊,笑道:“如何不真?左右你月末就要及笄了,就当是送你的及笄礼。”
燕云英笑道:“那我可得多挑几件,紧着贵的挑。”
——
萧川今日倒是比往常回的早些,进屋后见弈宁正在卸妆,就顺脚走了过去。
豆蔻给弈宁拆头发正拆到一半,赶紧停手给他行礼,见弈宁也欲起身,他抬手制止:“你坐着吧,我去沐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