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思欢听了,极是担忧,但没听说有生命危险倒还能勉强坐的住,至少最坏的结果她已经想过了。但除担忧之外还有一股子怒气,谁敢害她儿子,那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再者她也是有怨气的,司徒铄说了会照顾好阿锦,这就是照顾好了,不被欺负?不过接下来,宫人语焉不详的又将事情的发生指向在宫里的恭嫔,恭嫔正是广平侯府的二房嫡女唐思蕊。柳思欢只是听着,心里丝毫不信,她当年与唐思蕊是有些龌龊不假,但唐思蕊绝对做不出这种危害家族的蠢事!要说是柳家的人说不定可能性更大点。柳思欢进了宫,一心只在唐熙锦身上,连司徒铄亲自迎她这种在外人眼中的殊荣她也只觉得烦,司徒铄还没说些什么,她就想也不想随手就推了他一下,“你给我闭嘴!”司徒铄顿时就老实了,但他也有几分委屈,他不说话,心想着柳思欢肯定不会知道阿锦在哪个宫室,便还是顶着柳思欢要吃人的眼神道:“你不认路,我带你去。”宫人见了,自然是吃惊的,司徒铄从来不算是容易讨好、好说话的人,宫里没人敢顶撞他,就算是最受宠的妃子他也是说翻脸就翻脸,哪有过这般殷勤小意,可偏偏柳思欢就不领情,他也不生气的继续往上凑。跟着司徒铄走到一个满是药香味的安静宫室里,只见乌泱泱的跪了一片的太监宫女,再往里去,就见唐熙锦安静而苍白的躺在床上,周边站着几个妃子和硬赖着不走的二皇子,前面跪着几个太医。司徒铄一直未曾立后,此时宫里分位最高的正是唐蜜与她说的女主陈柔,见司徒铄领着柳思欢过来,她有些疑惑,但不曾多想,迎上前来,还没开口就被柳思欢冷漠的眼神逼退,让出一条路来。陈柔从来没见过那么寒冷的眼神,只一眼,仿佛要冻到了骨头里,而那冰冷之下,却是冷静到极点的疯狂。柳思欢快步走到床边,腿一软,差点就要摔倒,却被时时注意她的司徒铄扶住,她借着他的立站起来在床边坐下,看着唐熙锦从没有过的安静模样,蓦然眼泪就流了下来。“阿锦,阿锦!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她轻轻的问道,没有回答。随后她伸出手想要去触碰儿子的脸蛋,却在即将碰到的刹那猛然缩回,改为试探唐熙锦的鼻息。确定了唐熙锦呼吸平稳,柳思欢心中仿佛松了一口气,她眉眼温柔恬静,痴痴的看着儿子的睡颜,周边没有一个人敢打扰这份安宁。突然,仿佛想到什么,柳思欢回过头,她脸上泪痕未干,楚楚可怜,可说出的话却清晰而冷冽。“是谁干的?”她望着司徒铄道。司徒铄未曾开口,一直安静站在一旁的淑妃却立刻开口,“柳夫人,这事是大公主的错,可她年纪小,是受了别人挑唆,实在怪不得她,那些宫人也已经处置过了,您就原谅她这一回。倒是恭嫔,事发的时候她正在不远处,你们是一家人,但她年纪小,没经历过事,吓得忘了救人也是情有可原。”淑妃正是大公主的生母。柳思欢看着淑妃面带悲色与惶恐,可眼中却是镇定极了,仪态端庄,连一丝发髻也不曾凌乱。她心里冷笑,她知道淑妃出身高贵,宣国公府,可是那又怎样,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惹了她柳思欢,那就不要好过。“我知道了。”她起身,脸色冷淡的走到淑妃面前,傲慢的望着她。淑妃正要心喜,她就知道柳思欢不敢得罪国公府,况且大公主可是司徒铄最喜欢的女儿!可下一秒一个连串的耳光就将淑妃打懵,她还来不及呼救,就被柳思欢猛地扯住衣领,拔出头上的簪子就往她脸上划去,霎时间,鲜血四溢。“疼吗?怕吗?”柳思欢盯着她的眼睛轻轻的问道,不待她说话,就自言自语道,“还不够啊,大公主不懂事,那不就是你没教好嘛?你以为我会怕宣国公府,我会怕你?不会的,从小到大,只有你怕我的份,蠢货。”话音未落,柳思欢拿起簪子又往淑妃身上狠狠扎去,簪子扎在肩膀上,她也不拔,抓些淑妃的胳膊就一次次的往桌椅的尖角上撞去。她心里愤恨,急需发泄,尤其是害了她儿子的人,她更是恨不得大卸八块,现在淑妃落到她的手里,自然难以逃脱。“快来人!皇上,救救臣妾!”淑妃被柳思欢连打带摔弄的伤痛难忍,连连呼救。可司徒铄哪敢在这种事上触柳思欢的眉头,说的夸张一点,只要柳思欢高兴不怨恨她,只要不出人命,打的再狠都没事。于是他拦住要上前救下淑妃的宫人,眼睛紧紧的顶着柳思欢,嘴上不咸不淡的虚情假意道:”淑妃,你且忍忍,朕怕他们误伤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