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我,她付出很多,我很心疼她。一开始知道真相,我也曾想过,要是没有我就好了,可是现在我才明白,就算是再来一次,她还是会选择我。”话说到这,唐熙锦的面上已是一片泪水,可当他抬头,看到司徒铄的神情,却一下子愣住,“皇上……您怎么了?”一点点听着唐熙锦的诉说,司徒铄的心越来越惊,柳思欢竟是也记得吗?不,她不记得,不然她见了自己绝不是这般态度,更何况,他不记得上一世他们有过孩子。可是,在一起近十年,他们都身体健康,有不曾避孕,有孩子不才是正常的吗,可他为什么要说孩子夭折,她所谓的不该喜欢的人又是谁。所以,到底怎样才是真的。依稀之间,司徒铄头痛欲裂,他似乎又看到了那个令人见之忘俗,被他困在深宫美貌女子,只不过这一次,那双动人的桃花眼变得通红,她赤着脚跪坐在地上仰头望着自己,似乎哭了很久,可还是姿容优美,只是那双望着自己的美丽眼眸,不再是愤恨,反而是一种对未来无尽的迷茫与凄楚。“你怎么能忘了他?”她泪眼朦胧的问道。当一个人决定了要做什么,那么谁都拦不住。唐熙锦几乎是迅速的安排收拾好了一切,不同于以往的娇纵,离开前,他的脸上除了不舍,是满满的少年意气。柳思欢很喜欢他这副模样,他的眼里都是对于未知的渴望,亮的仿佛在发光,怎么看怎么招人羡慕。“娘,你好好保重。我不在家您若是孤单,弟弟妹妹还小,您不妨接回家来,他们会替我孝顺您的。”临别时,唐熙锦认真对着柳思欢道。“你不需要我了吗?”柳思欢不劝说什么,只是歪着头,望着自己的儿子,平静的问道。她的眼中透露出小姑娘似的惶恐与委屈,又像是受伤的小兽,孤独而无助。唐熙锦笑了笑,模样像极了他母亲,他没有回答柳思欢的话,他知道那不过是委婉的挽留,“如果可以,我希望您永远能开开心心,不要为任何事费心。”停了一下,他话锋一转,“您若真不喜欢,便不必去管他们,到底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这话一出口,唐熙锦自己也觉得刻薄寡情,但到底也是实事,若不知自己身世,他或许还会对几个弟弟妹妹多有怜惜,可知道了,他才理解柳思欢的所作所为,到底他二人才是天底下最亲近的人,旁人又怎能相比?想到这,唐熙锦不免一愣。他真是像他的母亲啊!……唐熙锦离开了,柳思欢只觉得日子更加无聊,她本就不是喜欢交际的人,外出也不过是去酒楼首饰铺,实在是没什么意思。待在家里还能做什么呢,无非是看着日升日落,捡起她最不耐烦的书籍琴曲,打发时间罢了。虽说天下没有密不透风的墙,但有些事也没有不能说的道理。虽说柳思欢一向是足不出户,与那些官员夫人们从不往来,但还是会每月回候府坐坐,准确来说,她是被催回去的。她因为往事难堪,但到底十几年的情分不是作假,家里人知道她最要面子,也不计较多打发些下人来请,有时候唐母也会亲自过来看望。很多人都说她柳思欢命好,一出生生母就给她换出了十几年的富贵日子,身份大白也嫁得良人,而正牌千金唐琰琰嫁的远也避免了很多尴尬,更别提婆婆是真的把她当女儿的。无论作为母亲还是婆婆,唐母对她自然是很好的,也没像其他家的当家主母一样给自己的儿子房里塞人,但在知道了柳思欢落水影响生育后,心里不免也有了些其他打算。事情过去了几个月,唐母也算是下定了决心,这次柳思欢回去,她便推心置腹与她说起了自己的想法。“欢欢,虽然我生了两子一女,但你父亲也是有其他子嗣,男人,即便你为他做了再多,也比不得那些年轻的。”此话一出,柳思欢几乎是立刻明白了唐母想要再说些什么,她不在乎的笑了笑,问道:“母亲将人替我准备好了是吗?”“我见有两个婢女不错,就替你留下了,你带回去当摆设也行,至少不要让人说你善妒容不了人。”有很多事情哪怕没人不必说的太清,都是豪门大族里私下的默契,柳思欢心里清楚,只要人带回去了,剩下的也就她说了算。一直在候府待到傍晚,柳思欢才带着新收的两个婢女打算打道回府。她懒洋洋的像马车走去,就见一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好奇的站在一边,旁边有个与她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小男孩,见了她,小姑娘也不认生,就清脆的问道:“娘,你要带这两位姐姐回家嘛?”正是她的小女儿唐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