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外边的天色,时不虞知道该忙正事了。
“言则,让言德去给肖奇递话,晚上别过来得太早,后边才需要金吾卫出场。对了,叫上何兴杰一起,就说,我送他一桩功劳。”
言则应下,习惯性的等了等,果真听得姑娘继续吩咐。
“之前我还不知道皇帝打算出什么招,知道那三个人留在前院也就知道得差不离了,不是要用毒,就是要纵火。”
时不虞抬头看着这书房:“为防万一,把我和计安的书房屋顶都用水浇湿,再多弄些被褥浸了水,把书房四周围起来,要是有多的,屋顶也盖上。”
“是。”
“和兰花姑姑说一声,今晚劳烦她帮把手,以免你和言德顾不过来的时候忙中出错。”
见姑娘端起了茶盏,言则应声离开,跟着姑娘这么久,他多少有了几分了解,连兰花姑姑都用起来了,今晚的场面不会小。
宵禁起,喧嚣一日的京城渐渐归于平静,烛火一盏盏熄灭。
月亮被厚厚的云层遮住,全城一点点隐入暗色。
三更锣响,更夫半闭着眼睛走在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路上,突然觉得眼前一亮,他下意识张开眼睛,看着那冲天而起的火光顿时什么瞌睡虫都跑了,连连敲锣急喊:“走水啦!”
走水的,是言宅前院。
“果然是火攻,没一点新意。”
时不虞着一身白色衫裙走出屋,看着那火光道:“就算是烧寸阴斋那种书坊,火势也是先烟后火,火势由小到大。咱们家这火却是一来就火光冲天,多半是添料了。”
丹娘在她身后道:“倒油了吧。”
这时,言则快步过来:“姑娘,我这就带人去前院了,要把那三人拿下吗?”
“不急,这时候拿下他们会打草惊蛇,看好别让人跑了就行,带上他们一起灭火吧,放你眼皮子底下。”
言则应是,听得姑娘又道:“附近的人一定会来救火,不过言宅离水巷有点距离,你以此为由让来帮忙的人进二门取水,若有人有异常也当没看到。控制住火势不烧到后边来,但也不要很快灭掉。另外,让人去后院放火,只烧前院怎么够,我助他们一臂之力。火势控制好,别真的烧起来,救火的重心仍在前院。”
言则应是,姑娘行事就是这么与众不同,只要于己方有利,自己的宅子也一样烧。
一连声的交待后,时不虞又道:“丹娘你带着翟枝和青衫去前院救火,我身体不好,会慢点过去。宜生,你跟在我身边。”
时不虞笑:“今夜看看是他调虎离山成功,还是我钓鱼成功。”
丹娘没有半句废话,带上两人就离开了。
房信拿了件披风出来给她披上:“以身犯险,也不怕吃亏。”
“若只需付出极小的代价就能坑狗皇帝一笔大的,不亏。”时不虞摸了摸披风,回头笑道:“而且,我不是有阿兄为我做足万全的准备嘛!阿兄,一会你藏着些,随时准备救我小命。”
房信敲她脑袋一下,满心的劝阻也没一个字说出口,京城事,他得听小十二的。
宜生去灶房盛了碗汤出来,道:“炖了很久的老鸭汤,您尝尝味道正不正。”
时不虞捧着碗喝了一口,然后全部喝光了:“有阿姑的味道,宜生你学成出师了。”
“还早。”宜生脸上隐约能看到笑模样,可见这话让他很开心:“万姑姑爱琢磨新菜色,做出来都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