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献已经披上大衣快步冲出帐篷,然而他身体还未痊愈,起身又太猛,撩开门帘一见风,头一懵人就倒了。
银台:“”
望山营地里,不少人看似在忙活着手上的活,实际上眼睛却悄咪咪朝不远处瞥去,围在一块八卦。
“那就是新上任的知州吗?长得倒是一表人才,听说还是余城君的表哥呢。”
“这表哥表妹一家亲,付知州又对咱们余家有救命之恩,你说,余城君同付知州会不会”
一个在余家商行干活时间较长的侍卫摇了摇头:“本来付知州和咱们当家的是有婚约的,可惜付知州亲自上门退了亲。这事扬州城当初闹得沸沸扬扬,付家和余家算是撕破了脸面,怎么可能破镜重圆呢。”
一旁晾衣裳的妇人震惊又钦佩:“多大的仇怨,居然亲自上门退亲。没想到余姑娘神仙般的模样居然还有这般过往,若是寻常女子早都跳河自尽了,可余姑娘却成了扬州首富,真是让人钦佩。”
另一个妇女利索地抖了抖刚洗好的衣服,挂到竹竿上:“那是余姑娘看得开,女人就得看得开些。我家那口子一有钱就去赌,连孩子上私塾的钱都给赌没了,饥荒的时候,孩子他爹居然要把孩子卖了换酒钱。旁人都劝我忍,我偏不,直接同他和离,带着孩子自个逃荒。如今大难不死到了扬州,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听八卦的小厮一边帮大娘们拧衣服,一边道:“我倒觉得沈神医同余姑娘更相配,两人在一块,就跟菩萨娘娘座下的金童玉女一般。”
众人又开始琢磨着:“沈神医会不会太小了啊。瞧起来还未到弱冠之年呢。”
那抖衣裳的妇女一摆手:“嗐怕啥,女大三,抱金砖吶!”
与晾衣服这边的热闹相比,不远处被议论的两人显得有些萧条。
凉风习习,吹过漫山林木,树叶飒飒作响,平添几分凉意。
余娇娇望向付清辉笑道:“付大人百忙之中找我何事啊。”
付清辉望着她嘴角粲然的梨涡,同小时候初见时一模一样,是迷惑人心的一把利器。
他轻声道:“你还是同以前一样。”
“大人倒是同以前不一样了。”
余娇娇轻笑一声,“听闻付家老夫人前年仙逝,恭喜啊,脱离了愚孝的桎梏,你比以前瞧着倒是顺眼多了。我早就说嘛,老夫人早点死才是真的给付家立大功。如今你高中探花,听闻不少高官显赫都抢着找你当女婿,连公主都对你另眼相看,现在又成了扬州知州,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她也可以去下面跟祖宗交差了。”
付清辉眉头微皱:“她毕竟是你外祖母。我与公主也无关系,你莫要听信谣言。”
余娇娇耸了耸肩:“我可没把我娘往火坑里推的外祖母。至于公主如何与我本也无关,放心,既然你我已经退了婚约,我是不会耽误你的前程。毕竟表哥同我到底沾着血缘,如今来了扬州,咱们也算是同气连枝,日后还指望着表哥多多照拂表妹我的生意呢。”
付清辉神色淡淡:“可我瞧着表妹并没有同气连枝的打算。”
余娇娇神色不变叫冤道:“这是什么话,杨城祥一门心思把流民的脏水往你身上泼,以大人的脾性不会吞下这口夹生的米饭吧?我送的礼物大人难道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