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淳瞥见她递给看守的银票,冷笑:“你还是尽会些收拢人心的小把戏。”
余娇娇跨进牢门,站在她面前垂眸而道:“可正是这些小把戏让我赢了,而你和你娘却输得一塌糊涂。”
她将手中的食盒放到满是灰尘破破败的木桌上,“饿了吧,牢房里的饭可不好吃,给你带了缘福楼的糖醋鱼,我记得这是你最爱吃的。”
余淳却激动道:“我不要你的施舍,你不配提我娘!是你害了她!”
“我不配?”
余娇娇轻笑,目光却冰冷彻骨:“一个被你们欺辱,践踏,嘲讽的弱者,却让你们永无翻身之地,我不配吗?余淳,你还是那副讨人厌的样子,以为自己依旧是余府受尽宠爱的千金吗,你不过是开在青楼里的一枝花,关在牢狱里的一只老鼠。”
她的话似乎是刺激到余淳,她发了疯地想要站起来扑向余娇娇:“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害得我落到这番田地!”
然而脚踝处冰冷坚硬的铁链将她绊倒在地,明明离余娇娇只有一步之遥,可她倒在地上浑身疼痛,却触及不到余娇娇半分。
“我给过你机会,我让你体体面面的死你不要,是你自己选择如烂泥一般的活着。”
余淳挣扎着起身:“我为什么要死,凭什么我死!我才是爹娘最宠爱的女儿,我才是要嫁给清辉哥哥的人,你现在的一切都应该是我的,我的!”
她越说越癫狂:“该死的人是你,嫡长女又怎么样,还不是没爹疼没娘养,当初你和阿颖不过是关在后院的一条狗,只能吃我吃剩的,穿我用过的,凭我的施舍过日子,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凭什么你能同清辉哥哥定亲?凭什么你能继承家业却要我去死!我不服!”
面对着她滔天的恨意,余娇娇只淡淡地陈述一件事实:“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你的服与不服,不重要。”
她接着道:“你若是借付清辉之手逃出青楼后自行离去,找个无人知晓的地方生活我也不会再追究你,可你偏偏不知足要回到扬州城同我争,就别怪我无情。”
余淳不解:“你说什么?我自己逃出来的,关清辉哥哥什么事,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在清辉哥哥面前挑唆,所以清辉哥哥才不认我的?一定是,一定是你,你这个贱人!”
余娇娇瞧着她的模样倍感无奈叹了口气:“所以说,你都蠢成这样了,连被人利用都不知晓,拿什么跟我挣。余淳,做人贵在自知。”
余淳却依旧癫狂,对自己的猜测深信不疑:“一定是你,你好狠毒的心,当年那场大火就是你放的吧!你害了父亲,害了母亲,害我流落青楼还不够,你为什么不放过我!我做错什么了你要这么对我!”
说道最后,她忍不住痛哭不止:“你这个毒妇,为什么,为什么你还是不愿意放过我!”
余娇娇只静静看着她哭闹怒骂,像是看着一条丧家之犬,等到余淳哭够了,她才淡淡道。
“我放过你,谁能放过阿颖。”
阿颖。
听到这两个字,余淳原本伏地颤抖的身体顿住。
她缓缓抬起头,面色苍白如鬼,一双硕大的杏眼中满是绝望和惶恐,口中喃喃自语:“阿颖,阿颖”
忽然一瞬间,她突然从癫狂的状态抽身而出,像是失去了全部的力气跪坐在地,瘫软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那天我只是想出去看花灯,街上人好多,我看到阿颖在人群里,他喊着你的名字在找你。我就是我就是不想让他找到你,所以带他藏进了一旁的小巷里,告诉他,只要在那里数星星,就能等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