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朕想要的东西,朕会不择手段地拥有它,包括你……”他的嘴角露出噬血的气息,那句决绝的话让我的恐惧更深了。兄弟,权利,欲望总是让人不由自主。我失神地盯着在我手心流光溢辉的紫龙玉,这样小的玉,握起来竟有千百斤,沉重得让人窒息。我会怎样选择?我真的不知道,痛苦地闭上眼,真的可以对洛玉寒杀无赦,还是……?决择,竟是这样难,此刻终于明白当一个人身不由己的时候那是多么地残忍。只是如果今天知道以后会是那般的不由自主,那般地怨天恨命,也许今日就不会轻易地用残忍来解释自己的痛苦了。江天洗净尘埃,秋夏交际的天空透明得仿佛挂着一层水雾丝帘,我叫晚萦掀了窗帘,薄薄的云气飘进,将屋里的闷驱逐了一些。我忖度着脑袋无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懊恼着。昨夜的一切仿佛都只是一个梦,所有的人都安静了,洛玉寒也不知道有没有察觉到什么,昨天那么多人在他房间里开会,他那样一个精明的人,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我昨天本只想逼出红絮和瑾尘,却不想反而出了那么多莫名其妙的事儿,就连洛暮云都钻出来了。他为什么会在那个时候出现,仿佛知道我会那样设计红絮和瑾尘一样,出现得那样恰到时候,让人不怀疑都奇怪。翼雪珞一如往日,稚嫩的脸挂着灿烂的笑容,调皮地打闹。昨夜洛暮云把紫龙玉交给我后,还跟翼雪珞两个人秘密咕哝了半天,也不知道商量些什么事情。而那红絮、瑾尘就更奇怪了,装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昨夜真的只是个梦吧?我呆呆地望向窗外依依的柳,满眼的翠绿盛满了生机。可当我触摸到那冰凉的紫龙玉时,才发现那些怀疑都变得不堪一击。紫龙玉那浸人的冷仿佛要刺进我的灵魂,掠走我的意识。那生机里隐藏的战争,仿若暴风雨前的宁静,山雨欲来风满楼,战争前的宁静就像将死之人的回光反照,总是……不长久。温柔的风轻撩起我披散的发,看着窗前被风吹动的拂柳,笑,染上我的颊,既然注定了战争,那这宁静,就让我来打破吧。低低地呢喃与风纠缠,渐渐消失在空中。宁静祥和的夜空中,月显得有些苍白,不安地洒下清冷的余辉。我支开了晚萦,一个人在这快意园中闲逛。我军驻扎祁连,洛玉寒、我和四将军住进了这快意园,其余众将士皆守城,快意园建于西越天武七年,据说是偷袭“二小姐”苍白的月突地被云层遮住了光辉,我孤身地坐在那一池荷叶旁,夜里的荷花全被剥去了艳丽,再没了白日的嚣张,在夜里,它也只是……一池萍碎。破碎的月光,跃过白皙纤细的指尖,流淌于指尖的绝望,呵呵。谁会绝望,我转了头,看向那一身红衣的瑾尘,艳红的衣像被火烧尽的芙蓉,用艳丽去跳舞于这红尘,用绝望的红去记住她的命运。这尘世竟有这么多身不由己的人。我的目光跃过瑾尘看向站在她身后的红絮,此刻她再也不能伪装,装做笑,装做一切如常。她冷傲地立于瑾尘身后,手上那泛起冷辉的剑,曾在我脖子上绽放冷辉寒芒的剑此刻安静地握于她手。她还在恨我吧,我冷笑地摇了摇头,这样傲凛的女子,有这样冷寒桀骜的性子,在这权利的战争中也只是一颗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