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昌河?”我似笑非笑地起了身走近他,狠命地朝他的头一捶,他触不及防地被我敲了个正着。“眼前有什么?”我冷笑地揉了揉被敲疼的手。“星星”他老实地摸了摸头答道。“那就对了,天上的星星呢,聚集成了一条银河,你眼前的星星聚集就叫做安昌河。”我忿忿然地走回了原位坐在洛玉寒身边。其实安昌河是俺老家的一条河,不过远在二十一世纪,我懒得跟他解释。反正说了他也不见得听得懂,如果听懂了也许还把我当疯子看呢。索性糊弄他一番,谁叫他揭我丑事呢,古人云:宁得罪小人也不可得罪女人这句话还真是没错。“惟小人与女子难养也。”洛天荨一副深有感触的喝了一杯酒说道。哼哼,洛天荨?先前的仇还没报呢,又来惹你姑奶奶我,今天新仇旧恨一起算,不整得你哭爹叫娘我的名字就倒过来写。“七王爷,你怎么就跟那茅坑里的石头一个样啊。”我恨恨地瞥了他一眼说道。“茅坑里的石头?”洛天荨大概是没听过这句话,莫名其妙地重复着。“又臭又硬啊,呵呵,七王爷不会连这个都没听说过吧。”我冷笑着看他咬得呀痒痒的样子,心里笑翻了。敢跟我斗,我让你做那夜壶的饺子——吐不出来。“你……简直岂有此理。”洛天荨被我气得跳脚,脸红脖子粗地要找我算帐。我正打算三十六计,溜为上。却看到洛玉寒拉住了气疯的洛天荨道:“泠儿太顽皮了,七哥就别跟她计较了。”说完还转过头看了我两眼,眸子里满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对啊……对啊。”我也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看他瞪得跟斗鸡眼似的,我也不敢太得寸进尺了。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还怕煮熟的鸭子飞了不成。因此本人迅速发挥变色龙的本事,瞬间把原本跟夜叉一样的脸收了起来谄媚地端起桌上的酒递给洛天荨还一脸深深忏悔地说:“是泠儿太皮了,七王爷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吧,这杯酒算是赔罪了。”我不顾洛玉寒投来的警告,硬是将那杯酒端给洛天荨。洛天荨听我那么一搅和,反倒不好意思地别扭着不得不接了那杯酒,一仰而尽。呵呵,一见他饮了那杯酒,我乐不可支地笑了,狡黠的目光带着沾沾自喜的神色扫过众人。哈哈,没人注意到我,只除了洛玉寒无可奈何地看着洛天荨露出同情的样子。不过,我可不怕他,因为他跟我可是站在同一战线,如果我被逮了,他也不好过。至于为什么,嘿嘿就是个秘密了。不可说,不可说。反正小女子是有仇必报,天打雷劈都奉行到底。夜色渐暗,众将士仍在举酒狂欢,笑卧沙场。我独自离了桌,偷偷潜到那寂寞、安静的树林中。月光,有些清凉洒在摇曳的枝上,褪去了白日的喧嚣。夜更像沉默的君子,冷眼旁观这红尘中的一切。我轻叹地坐了下来,抬头望月,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便有了这个习惯,喜欢望着月去想一些事,喜欢在清辉下去捉摸一些东西。看久了才发现,这世间竟有那么多虚假的东西了。就如这月亮折射太阳的光辉来照亮自己,却也赢得那么多人的喜爱和崇拜。就像自己,明明不想去和亲,却用别人的鲜血来洗刷我自由的路。争夺本就是残酷的,无所谓死了多少人。流了多少血,只要那皇城中的霸者一挥手,便总是有那么多心甘情愿的人为他赴汤蹈火,死而后已。突然想起洛暮云,不禁头疼,这场仗是打赢了,可这紫龙玉还不还得回去却很难说,若他真对我有意思,他堂堂一国之君只怕没那么容易放手。也许他不见得是真喜欢我,但为了那一国之君的颜面,也许真如先前所说,会不折手段去得到。到时候……唉,难啊。而且之前听瑾尘提起天郢十五宫,我便放在了心上。回营后曾问过洛玉寒,他却只是平淡无奇地说他们是为朝廷效命的组织。其实,我也不是多好奇那所谓的江湖圣殿天郢宫,我只担心他会……真如洛暮云说的那般。“唉,这事情怎么就越变越复杂了呢?”我哀叹一声,无奈地躺在草上,清亮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星空。星星调皮地闪烁着,突然回想起半个月前,我也是这样坐在这里。半个月前我还在担心洛暮云的紫龙玉。还在哀伤洛玉寒爱的不是我。半个月前,红絮、瑾尘都还在我身边。也是在半月前的那一夜,我跟洛玉寒坦白我不是真正的李苑泠。这才过了半个月啊,就已经是物是人非事事休了。“又在嘀咕什么呢?”温柔的嗓音突然响在耳边。于是下一瞬间,我脑袋上方就莫名其妙地多了一双褶褶发光的眸子。水光潋滟,温润泽人,端的引人遐想。接触到洛玉寒的眼光,我清雅绝尘的容颜蓦地露出笑颜。他的脸离我很近,气息喷在脸上,痒痒的。我咯咯地笑出了声,调皮地揽下他的头,嫣红的唇瞬间贴上他。顷刻间,我就被一股青草气息包围。他的唇冰凉的,湿润的如清醇的美酒,甘甜的,生涩的……我情不自禁地张开嘴却让一条滑舌趁虚而如,唇齿相交,缠绵泽润,如胶似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