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交过手?”清微真人想了想,“什么样的水妖?”唐淑月一时不知道怎么形容:“看起来很年轻的一个少年,头发是银色的……”“他有个招数,好像是叫做一枕黄粱,可以让人失去神智。”苏染很自然地接过话头去,“我俩一时不察,都着了他的道。”什么鬼,着道的根本就只有你一个人吧。唐淑月想了想,决定不把这话说出来。“一枕黄粱……”清微真人脸色难得严肃起来。“怎么了,他很厉害吗?”唐淑月试探地问。“如果我没有想错的话,应该是很难缠的一位老朋友了。”清微像是陷进了什么回忆里。唐淑月和苏染对视一眼。“或者说,你俩居然毫发无伤地从他手下脱逃,这倒让我有些惊讶。”清微真人回过神来。“也不算毫发无伤吧,我伤了腿,师姐伤了手。要不是因为师兄送的狐狸会绮罗幻术,我俩也没那么容易逃出来。”唐淑月兴致缺缺地捣了捣碗底,“当时若是出了半点差错,师父你膝下就只有一个徒弟为你颐养天年了。”“别太看轻自己啊,”清微笑起来,“你可没那么容易死掉的。”“……哈?”唐淑月正要问他哪来的自信。突然身后传来了轻快的脚步声,一名少女昂首阔步走了进来。“谁?”苏染看了过去。秦星雨知道清微道长每年正月初一的清晨都会和徒儿一起用早饭,如今她虽为琴鼓山的弟子,但却处处不习惯。她前世的记忆里,没有唐淑月,没有苏染,自然也没有什么玉华真人,琴鼓山也还荒废着无人去住。她坚信自己的记忆没有出问题,必然是有妖物蛊惑了师父和师兄。故而秦星雨趁着大年初一没有弟子值班的时候,一路小跑到了崇明殿,想要找宗主说个清楚。清微真人确实如她所想坐在前院喝粥,桌旁还坐了两个不认识的年轻女修士,想来便是传说中的苏染和唐淑月。面若冰霜的少女看了过来,另外一个还背对着她掏鸭蛋。“谁?”少女声音冷冷。“你又是谁?”秦星雨盯着她,想辨认她是否是昨晚坐在崇明殿上的那个背影,但是失败。“嗯?”正在专心致志吃饭的女孩回过头来,“这谁?”“谁知道她是谁。”前一个少女回答她。一时间三人目光交叉相错,仿佛在说什么绕口令。“你怎么来了?”清微真人皱起了眉,“我不是让你去玉华那里了吗?”秦星雨目光从苏染脸上收回,待要回答清微的问题,不经意扫到了唐淑月。那张白皙生动的脸满是困惑,眉梢眼角都是熟悉的清隽秀雅。只是比自己记忆里的更稚嫩些,尚未长开。一瞬间秦星雨似是被雷电击中,脚下险些站不住。“怎么……是你?”“……你谁?”作者有话说:以后还是下午六点更新,因为早上九点意味着前一天晚上写完放进存稿箱设定时间,但我容易码到一半睡着然后鸽掉。请原谅我的善变(乖巧),以后我会加快更新频率的。柴桑之行“听起来你似乎不太喜欢她。”池宁风一锤子下去,金红色的火星飘飞出来,炉中几乎熔化成液体的赤金更纯净了一分。“不喜欢也很正常吧,毕竟她都直接在大家面前说她才是师父的关门弟子了。”唐淑月有一下没一下地拉着风箱,“如果池师兄是我的话,会觉得她很有礼貌吗?”“可尹师叔也没有相信她的话,”池宁风安抚道,“你也没必要为秦师妹生气。”池宁风,过完新年恰好九十九岁,荆山派丰山之主,道号玄真,在锻造之术上有极高的天分和造诣。经过他冶炼的金属,只需三十年便可蕴养出剑灵,某种程度上堪称神术。林宴和与唐淑月的佩剑都是池宁风所铸造,论辈分又是同辈,师兄妹二人自然与他格外亲近一些。两人偶尔会过来帮把手,或者说说闲话。何况齐离暄如今也拜入了池宁风的门下,唐淑月自此多了两个小师侄,还是她带回荆山派的孩子。铸剑师收了先天剑骨为徒,怎么看都是完美的搭配。“我生气并不是因为秦星雨的无礼,”唐淑月有些恼火,“我哪有这么小气?”“那你如今在纠结什么?”池宁风笑出来,“总不会是因为林师弟没有提前给你通风报信,他不是会在意秦师妹的人。”“和林宴和也没有关系。”唐淑月徒劳地解释。但池宁风向她挤了挤眼,显然并不相信。最后唐淑月长长地叹气。“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师父好像有事瞒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