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严肃,和工作时又不一样,是黎穗极为陌生的,甚至觉得有点令人不寒而栗。
黎穗一时之急进退两难,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本能地蹲在了花瓶后。
“景淮哥,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周恒不服气地问,“当年你用蛇吓我,看在咱俩的兄弟情分上,我可没跟姑姑告状,就这么算了。”
徐樱吓一跳:“什么?景淮,你怎么可以用蛇吓阿恒呢?他最怕这些东西了。”
黎穗的心陡然像是被一记重锤,一种之前没有详细体会过的奇怪感觉,后知后觉地涌上心头。
原来那次,她抓的蛇,还是成功吓到了周恒。
黎穗偷偷回头,看向底下,周景淮靠在椅背上,右手从周景丞面前的英文小木牌里抽了一块。
是一个b字。
他百无聊赖地转着那块木牌,嗓音慵懒:“我把蛇放在自己房间的电脑桌上,周恒不经我允许偷进我房间被吓到,却说我故意吓他,舅舅舅妈,不然你们帮我理理这逻辑?”
周明宇和徐樱默契地沉默了。
坐在周景淮旁边的周景丞突然伸过手,往竖着的木牌旁边又放了一块。
是个s。
sb。
黎穗差点没憋住,幸好赶紧捂住了嘴。
周明宇还在自顾自替周恒说好话:“景淮啊,你这话讲的,那老头子不过只是运气好救了丞丞,你和你妈都一连几年百般照顾着,为了让那老头子死得安心,连他孙女都娶回来当老婆了,阿恒可是你实打实的弟弟啊,怎么就不能帮一把?”
黎穗抿着唇,当话题扯到自己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不该再听下去了。
而且蹲在这儿也三四分钟了,黎穗害怕周芷玉会因为等不到她而出来找,于是赶紧猫着腰退回了衣帽间。
周景淮的目光不经意往楼上一扫,定了两秒,收回时,眼里肉眼可见的阴翳,让周明宇一家同时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舅舅,黎穗是我老婆,她爷爷自然也就是我爷爷,希望您放尊重点。”
“你……”
氛围尴尬之际,徐樱赶紧笑着解围:“哎哟,你舅舅他喝多了就喜欢胡言乱语,景淮,你别在意啊,至于阿恒工作的事情,也不急,等会儿我们和你妈也商量商量。”
周景淮冷笑一声:“不用拿我妈来压我,现在究竟是我妈能说服我,还是我能阻止我妈,我想你们应该比谁都清楚。”
周明宇和徐樱再度无言可说,连周恒都不发一语。
眼前突然有人把手伸了过来,周景淮垂眸一看。
周景丞把桌上的s收回,换了个n。
周景淮:“……”
黎穗回到衣帽间时,周芷玉还在对着镜子欣赏身上的裙子,见她两手空空,周芷玉疑惑地问:“没找到吗?”
“啊。”黎穗尴尬地攥了攥手,“没找到。”
“没事儿。”周芷玉退而求其次,从首饰柜里拿了个木质发簪,随手盘了个发髻,对着镜子左看右看,“这个也还行,先这样吧,别让他们等急了。”
“嗯。”黎穗陪着她下了楼。
但没想到的是,客厅里只剩下兄弟俩。
周景淮正陪周景丞一起玩他刻的那些英文木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