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姜云雨不嫌弃这人,想他流连花间不知调戏过多少美人,却也只有这个冷冰冰心机深重的男人令他难以忘怀。姜云雨叹了口气,“白清恒,你还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我能给的已经都给你了。”他看着对方,眼中似有无限情意。
白清恒大惊,这才明白姜云雨依旧喜欢自己却迟迟不肯回到自己身边,直到现在他还以为自己在利用他吗?“我并非别有所图。”白清恒撑着头似是也觉得累极了,“此时我才明白你的心思,确实令人疲倦至极。”
明明相爱,却不能相守。只要自己稍微示好,心爱的那个人便觉得他别有所图。说到底,这都是自己结下的孽缘。白清恒闭上眼睛,复又睁开,眼底已是一片平静。“既不能相守,我便放你自由。”他在姜云雨脸颊落下一个吻,“你安心当你的吴名,我不会打扰你。”男人微微顿了一下,像是在极力忍耐,“只是偶尔路过的时候请吴大夫赏一杯茶喝。”
“不用了。”姜云雨起身穿上衣服,脚步不稳踩到了什么东西,顿时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白清恒见了急忙要伸手去扶,不料一根银针落在手腕上,手臂停在空中一动不动。
姜云雨低头捡起那样东西,竟然是自己从前挂在腰上的那一枚药瓶。他笑了笑,很是怀念的样子。“不过是一时的痴念,竟然被我当做宝贝似的带在身边那么多年。白清恒……”他回过头,眼底有一丝释然,“十多年前,你睡我的时候是不是就想好要利用我了。”
男人无言以对,姜云雨朗声大笑,将手中的瓷瓶狠狠摔到地上。“多情应笑我!”笑声戛然而止,他看着碎片中绾在一起的两绺青丝,一言不发推门而出。
作者有话要说:委屈的白少主:是谁说的睡一睡就好了?
揉脸的大菜:不要以为那么容易就放过你!我还有最狗血的梗没写呢!
姜云雨:妈个鸡莫名其妙被折腾了!
☆、四十六
寿宴过后白清恒并未离开青州,反而在姜云雨的医馆对面租了一间茶楼,一开始姜云雨还有些不安,唯恐白清恒在谋划什么,时间久了见他并没有什么动作,干脆放下心来破罐子破摔恢复了本来容貌。
昔日叱咤江湖的鬼医重出江湖,这可把江湖上那群人乐坏了,也不计较姜云雨从前是怎么捉弄调戏他们了,一个个眼巴巴上门赶着被虐。还有一个人也很开心,廖少主终于有时间和心爱的姑娘谈恋爱,天天计划着什么时候能回南疆,关中实在太可怕。
姜云雨那群花枝招展的小童问询第一时间占领了医馆,大有把青州变成第二个南江城的意思。白清恒刚搬来第一个月的夜晚时常能听见小童们摔杯子撒泼哀嚎,还有某人温言软语不住哄劝的声音,白少主翻了个身心想活该,谁让这小子整一出假死。
“咳咳。”这一日姜云雨正在给一个病人诊脉,突觉病人心跳加快,睁开眼就看见红琇抛着媚眼一只手摸上客人的大腿,“红琇你收敛点。”
红琇挤出两滴眼泪,颤巍巍掏出一块丝绢,“也不知道是谁!害我这几年都没心情找人,我这要是耽误了怎么办……哎我这大好青春!”
“停停停。”姜云雨一听见哭声就头疼,他快被这群小东西给弄死了,一哭二闹三上吊怎么泼妇怎么来。昔日姜公子在小倌馆中也没见过这么刁钻的小东西,不禁大叹世风日下。
只听红绣笑嘻嘻道,“这地方可比药庐好多了,这里男人多质量好。”他伸出食指点了点对面,“尤其是对门那个。这都好几个月了也真憋得住。”
姜云雨板起脸斥责,“休得胡说。”
文月抱着一壶酒飘了过来,“反正我是憋不住。小雨你憋得住吗?”
“咦唐公子来了。”伴随着小童们的欢呼,唐飞红着脸被人推进门。姜云雨把那群无法无天的小东西训了一通,笑着把人拉进内室。
嬉闹的景象落入茶楼内某人的眼睛,白清恒坐在窗边看一份文书,他神色淡然掩在衣袖中的手却紧握起来。那个人又来了……文书上的字一个字都看不进去,唐飞每次来姜云雨这里直到深夜才会离去,他们在一起做什么,呵还能做什么,能有什么事一直忙到深夜才结束。白清恒按了按额角,看来今夜又要彻夜无眠了。
明明那么喜欢的人,却被自己亲手推远。
白清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想起今天早上在枕边发现的白发,思虑过重才生白发,可惜相思无解何时才是头。
白清恒一夜无眠,天色将亮时街上传来车马喧哗声,这个时辰会有谁来?白清恒皱眉起身,以为又是哪个深夜求诊的病人,他走下楼拦住打头那人,“这位公子,医馆尚未开门,如非急事不若稍待几个时辰,免得打扰了大夫休息。”
马车内传来几声响动,听声音似乎是个老人。王鸿文打着哈欠,头发乱糟糟伸出头,“怎么是你?”他向来对白清恒不假辞色,“你怎么阴魂不散,那么晚站在修雨家门口干什么?”
白清恒哭笑不得,“王夫子好久不见,白某恰巧住在对面。”
王鸿文看了眼对面的茶楼,嘴里嘀嘀咕咕。白清恒伸出手扶他下车,暗自思忖王鸿文不会轻易离开老窝,能让他亲自前来的必然是什么大事。“王夫子深夜前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王鸿文定定看着他,突然咧嘴一笑,“好事!当然是大好事!老夫好久没参加喜事了!高兴呐。”他拍了拍白清恒的手,“特别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