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梅与周去恭二人往京城以南走了五公里,卢梅见他不往京城去,便也心安下来。
在山中行走五公里其实并不是很艰难,周去恭却是已经喊累喊了许久,好在终于在前方看见了一座亭子,这位公子爷是怎么也不肯再走了,定要坐下休息。
见他坐下后不停地锤自己的腿,卢梅连忙趁此时问道:“你到底走到什么地方才认为安全?”
却听他毫不犹豫的回答:“哪哪都算不得安全,还是在你身旁来的实在。”
此一言可谓是脱口而出,可见此子往日是何等不要脸,卢梅见他如此态度,竟然一时间也全然忘记何为不好意思,便直截了当道:“我也算方才帮了你,也跟你说的一般与你走了五公里有余,敢问公子若是到了‘安全’地,可否给我些钱呢?”问出口后,还没等周去恭有所回答,她又不好意思的挠了一下脑袋,“实在不行,给我些吃的也行。”
周去恭愣了愣,却很快被欣喜所代替,卢梅实在搞不懂此人的心里,何人听人讨要钱财能有欣喜之情,她瞬间怀疑此人是否别有索图,直直退后三步。
“你很需要钱吗?”
卢梅满脸疑惑的点点头算回答。
周去恭见她点头,便开始在心中盘算“既然跑出来且已经到这一步了,不若跑远一些跑久一些,长安城在北,那我便跑去江南,正好许久没见过外祖父,顺便去探望探望他老人家。”
他心中一思索完便双手交叉放于胸前,向后靠在凉亭的柱子上,看向卢梅道:“我觉得江南最安全!”
卢梅被震惊得睁大了双眼,许久过后才反应过来,扯了扯嘴角正打算骂人,却听见他又道:“一百金。”
这下卢梅可算是被震慑到了,连忙揉了揉耳朵向前走了几步,学着周去恭的语气道:“好哥哥,你行行好再说一遍,方才真没听清。”
“一百金,而且路上的费用我出,但是你得给我一件信物且时时刻刻跟在我身旁,好必要时刻带我逃跑。”
卢梅这下可是听得真真切切,一百金在前,谁还有心思听他的条件,立马毫不犹豫的答应道:“我答应!口说无凭,我们什么时候画押为证?”
周去恭见她答应,立马心中傲娇起来,转头看前方的路,语气上扬:“自然是等到有笔有墨有纸的时候。”
整整一百金,那是十几年来卢梅做了那么多任务才有的钱,哪怕现在周去恭这位大爷叫她端茶送水,估计卢梅也只会双手奉上,然后问上几句:“会凉了烫了吗?”
卢梅和周去恭达成协议后,便顺其自然的一道行走,从长安城走管道一直向南就可到渭城,二人商议过后,决定到了渭城以后先进城修整修整。
二人在第一日下榻的酒家中借了笔墨,签订了协议,总算让卢梅不会总日担忧他跑路,卢梅的手中没有多余的宝物,以至于只是将从小挂在身上的香囊取下,好在周去恭也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卢梅总觉得寒酸,且仅仅一个香囊,她若是到时候翻脸不认人,可不会管一个香囊的得失。
就这样走走停停了数十日,终于走到了渭城的边际,只是要走到城门还得有两日的距离。
周大少爷金贵,一日走的距离若是多了,便能叫唤两三天,以至于卢梅总是迁就着他的脚步。这一日他们走到半路,眼看周去恭脚步又要慢下来,周围却还是丝毫不见又道路上供行路人休息的客栈,卢梅心叫不好。
“周公子,你老行行好多走一些,天色要暗了此时休息是来不及的了,再走两个时辰估计就到了渭河边上了,河边定有人家居住,你也不想露宿山上吧?”
周去恭被她说透心中想法,也不生气,却是直直停下了脚步,“两个时辰?你要累死小爷我吗。”
卢梅内心翻了个白眼,却也无话可说,谁叫这位爷是个出钱的主。本想讲道理再催促几句,却忽然听到后面传来一位老人家的声音。
“二位可得抓紧时间向前走了,八公里内可是没有一户人家。”
老人家的声音笑呵呵的,卢梅听见声音便转头,眼见是一位穿着朴素的老人家,肩上还挑着三四只野兔一只野鸡和一些草药,估摸着是上山采药顺便捕猎。
“老人家这是要往哪里去?”卢梅问道
。
“家中老伴生了病,我来山上抓些野味给她补补,我家便在渭河旁,你们二人可是要到渭城去?”
“听老爷子方才说,此地到渭河边上要八公里的路程?你怎么到这么远的地方来打野?若是老爷子不介意,可否与我们同行,给我们指一条近些的路?”
老人家闻言哈哈大笑,“这有何不可,若是你们二人不介意,晚上也能在我家将就一晚,我们是渭河边上的小村庄,你们若是想找酒家可不甚好找。”
卢梅有些不好意思,总觉会影响人家,犹犹豫豫之间却听周去恭直接道:“老爷子豪迈,如此我们二人今晚便叨扰了。”
语罢,他又取出一些银钱放到老头的手中,“一点心意,您可一定要收下,若是我们今夜要在外找酒家居住,这钱也是要花出去的。”
老人家本想拒绝,却被周去恭又推了回去,那老人家一想,周去恭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便也不多扭捏,收下银钱后,便带着他们向前走。
有老人家带路以后,周去恭不知为何总算是没有再唉声叹气了,可能是比不过老人家这个事实让周大少爷接受不了,不仅少说了许多话,连步伐也加快了许多。一行人走了一个半的时辰,才终于看见了老人家口中的村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