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来后她又跟去了医院,陪着奶奶做了一系列的检查。所幸奶奶是低血糖犯了,一时晕厥,摔倒时强撑着意识慢慢摔下去的,不然年纪大了就是这么一摔也得去了半条命。
她替奶奶交了所有的检查费医药费,等奶奶醒后打了电话给家人她才走的。此次插曲她根本没想过还会有后续,结果半个月后老奶奶竟找到了她的花店。
她也一脸懵怔,她是怎么找来的?不但还了她垫付的医药费,更是替自己孙子牵起红线来,叭叭地说她孙子有多好,让她和她孙子见一面。
苏爽一脸干笑,只得不住地点头,好不容易才将人打发走。彼时江年年也在,等奶奶走后她直接笑倒在地。
本以为奶奶会就此罢休,结果她隔两天就来一次,每次都将她孙子推给她。苏爽不胜其烦,尽可能不伤奶奶的面子。
她的好意奶奶没领会到,恨不能立马将孙子推到她的床上,还说若能娶了她孙子,这个人就是她的了,任打任骂娘家人绝不说一句话。
将孙子嫁给别的女人,还任打任骂,这么前卫的思想她还是第一次从老人嘴里听到。苏爽看她有种看茍女士的亲切感,茍女士也是这般推销她的,若她们两人成了亲家,后果可想而知。
“苏宝宝,”杭奶奶这么称呼她的,“我孙子什么都有,钱、房子、车子、公司都是你的,连人也是你的。他长得很帅很帅,你一定会喜欢的。”
苏爽被她那一声声的“苏宝宝”叫得鸡皮疙瘩频频冒出,终于忍不了黑了脸了。出乎意料的是杭奶奶不但没生气没被吓到,反而来了兴致,双眼放光:“就是这样,你一定可以降服我孙子,我等着看好戏呢。苏宝宝,不看到你们结婚,我死不瞑目。”
连死不瞑目这样的话都扯出来了,苏爽彻底败下阵来,任由杭奶奶天天来推销她的孙子。就在前天还来坐了大半天,苏爽给她倒了几杯茶说完后才走的。
江年年点头说:“杭奶奶的意思是让你们交往,阿姨又让你结婚,我看杭奶奶这人看着不狡诈,应当可靠。找他结个婚,应付应付一下阿姨,等风头一过,再好聚好散,有杭奶奶在,他也不至于出格吧。”
“你个猪脑子,”苏爽翻了个身,趴在床上,脸埋进被单,“他一个三十二岁的男人了还要靠奶奶卖张老脸谈个女朋友,不是丑就是病,你还让我找他?”
江年年认真回想了下,说:“年纪嘛,你也不小了,丑倒不至于,杭奶奶虽老了也还有几分模样,病的话……病的话就更好。”
苏爽侧躺看向她,示意她往下说。
“你又不是真想嫁人家,到时签个合约,正常病的话就给点钱将他打发了,要是瘾疾就更好办了,说不定他也要个女人做做样子,各有所求。”
“就没别的办法了?或者别的男人了?”
“不然呢?要不我那些前男友?”
苏爽将枕头扔给她,不屑道:“算了吧,就那些渣男还不如他呢。”
江年年接下枕头,笑嘻嘻说:“就是,看我多仗义。”
苏爽白她一眼,用脚将她往外踢,“下去,睡也睡不着了,我要谋划我的大事。”
她委屈地嘟嘴说:“穿上裤子就不认人了。”
苏爽不理她的委屈,起身下床,关掉小台灯,打开天花板上的吸顶灯,“起来好好收拾一番,完成我的宏伟大业,不然永远也别想再见到我了。”
江年年认命地下床,边抱怨边往外走。
苏爽看着她窈窕的背影轻笑一声后,从柜子里随意拿了件衣服换。待洗漱完化了点淡妆,又将屋里收拾一番后,抬表一看七点半了。
作为快节奏的一线城市,这个点大多该起床了。她拿了手机解开屏幕后翻出一个号码,迟疑几秒后拨了过去。
铃声响了十几秒就有一个非常惊喜带着不可思议的声音传来:“苏宝宝,你第一次主动给我打电话耶,你同意见我孙子了?”
她勾唇一笑,缓缓说:“我同意了。不过不是交往而是领证。”
两个小时后苏爽和江年年坐在了一间咖啡屋里,任城的九点后该上班的都已经上班了,咖啡屋里异常清静。像她俩这种个体户只要不是看货或者接了公司庆典的大单,花店里有两个店员就够了。
苏爽和江年年是大学同学,刚毕业那会也上过三年班,后来被资本家压榨到像冷宫里的怨妃这才辞了工作两人单干起来。
经过三年多的付出,现在两家花店营润稳定,每年挣个百万是不成问题的,在这个城市属于中等还要往下偏点。两人虽然花费大,但是家境优渥,所以在任城算是小资生活。
刚刚在电话里她和杭奶奶约定好地点,这事得和他当面谈谈。咖啡才喝到一半,一个高大冷酷帅气的男人出现在二人眼前。
江年年看到他那一瞬间双眼放光,不可置信地上下打量一番后又艳羡地盯着苏爽,大有这暴天的好运怎么就到她身上了的愤怒和替自己惋惜的意味。
男人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里面搭配白衬衣,标准的上班族打扮。一身穿着价值不菲,每一根线条每一个褶皱都处理得恰到好处,服贴地包裹男人健硕的身体。
不过这人看着太严肃了,每颗扣子都扣得整整齐齐,如墨的头发也是梳得一丝不茍。溥唇弧度完美,唇线与面部肌肤泾渭分明。眼如深渊,蕴含着睥睨万物的帝王气,垂眸看向二人,不带一丝温度。周身散发的清洌气息恰如高台孤玉,冷傲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