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自己有了那么多年的积累,再读博应当轻松一点了,但她还是远远低估了难度,且他们专业是要求有两门二外的,除了英语,连漪又辅修了一门意大利语和一门法语,后来跟随导师去塞尔维亚和捷克做社会调研,连漪又学了一些塞尔维亚语和捷克语。光是学新的语言,她就吃了不少苦头。他们不是理工生,没有实验室,他们的每一篇文章每一篇调查都来自实地勘察,水土不服,饮食不适应,在常年的奔波里连漪的体质不仅没有变好,反而越来越容易病了。有一年她回英国,许年知道她回去的消息很高兴,特地来机场迎接她,可一直到连漪站到他面前,许年都没有认出她。她剪短了头发,以往的裙子几乎没有再穿过了,每天都是宽大的t恤和耐磨的工装裤,但是精神风貌倒是越来越好了。她叫了许年的名字,许年呆滞了许久才认出她,震惊道:“天啊,你经历了什么?”从一个温暖的国家又回到阴雨连绵的英国,的导师都良心不安,让她先回去休息两个星期。几乎每次从一个国家到另一个国家,她都会生一场病。伯父伯母知道她的身体状况后,开始不停地给她邮寄中药,甚至好几次因为中药被海关查扣了,连漪又被通知到海关去核实领取。每天吃各种各样的中成药,宿舍里常年飘荡着一股中药的苦涩香,连她整个人都快熏入味了,身体倒也逐渐被调理过来,没有那么容易病了。每天睁开眼睛看文献,闭上眼睛思考自己投的文章什么时候有回应。被拒是家常便饭,大修是中彩票,小修更是三年都没遇到过几次。没有四处飞的时候,在学校的日常是每天早上开会,中午整理资料,下午读文献,有退稿就修稿改稿,没有退稿就准备下次和导师见面的时候商议新的研究命题。博二的时候,连漪为了配合导师的研究,作为一名researchasciate加入了导师所在的欧洲语言研究机构。博一的师弟师妹都用仰慕的眼光看着她,而连漪深觉自己只是从一个循环里跳到了另一个循环里。她的本硕都是翻译方向,博士虽然已转到语言学的研究,但老本没有忘。有一次参加学术会议的时候无意听人说联合国翻译在收新人,连漪当时正在做国际关系与语言这一块,在和导师商议后她投递了实习申请。结果就是那样巧合,面试的时候一位考官是cabrid的,一位考官认识她的导师,另一位考官则是在学术会议上打过照面的博士。面试气氛非常融洽,面试快要结束的时候考官直接问她下周开始上班的话会不会有困难,连漪回答随时都可以,见几位考官笑了起来,她知道稳了。为了赚一些外快,在做研究,写paper,发期刊的时间外,她一边兼顾联合国的翻译工作,一边在以前朋友的介绍下做一些跨国公司的翻译工作。她把一份的时间掰成两份用,飞速地进步和成长着。她最大的机遇也是来自联合国翻译的工作,给她这份机遇的人也正是在面试她时,三个考官的其中之一。接受邀请,签署保密协议,遵循详细到甚至有些苛刻的规定,半个月后连漪参加了一场她都意想不到的重量级的中英国际会谈。现场的安保也是国家级别的,每走进一扇门就要进行一次重新安检,最后在指引下落座。整个会议持续三个小时之久,期间不能走动、不能上洗手间、不能交谈,现场肃穆,而连漪看着过去那些只出席在新闻联播上的大人物,感觉到了一阵紧张与激动。最后,种种情绪都凝聚成十万分的专心与严肃。这场会议同样有媒体的出席,翻译作为角落最默默无闻的声音本是最不受关注的,但在连漪做口译时,有一个镜头在她脸上停留了五秒之久。这五秒的镜头在国内社交媒体上引起了一阵热讨论。两年前突然销声匿迹的考研老师一跃成了联合国翻译,许多人,尤其是听过她课的学生,简直沸腾了。由此,她的学习经历开始不断被挖掘。燕湖大学本硕,剑桥博士在读。原来她当年突然辞去国内所有工作,是去国外再深造了。有人将注意力放在她的颜值上,有人关注她的经历,还有人却是乐此不疲地在扒她的八卦。“她真的超牛,不仅她自己牛,她前男友们也很牛,你们知道国内最近有个很红的青年画家吗,最年轻的中国美术家协会成员,开全国巡回画展的那位,是她前男友,还有一位,那位更牛,据传是国内某行业巨头的太子爷,学历也很高,前不久去了美国读芯片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