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不能心软,一心软就遭殃。可她终究不是铁石心肠,她的心在他的哀哀乞怜下,心疼得一塌糊涂。英国时间晚上七点,飞机抵达伦敦的机场,许年早早在机场等待,一看到父母的身影平安出现在出口,他的心终于落下。“儿子!”许年妈激动地拉着行李箱一路小跑奔过去,许年爸也加快了脚步,只有连漪走在最后,看着他们一家人团聚。许年揽住了父亲和母亲的肩膀,难掩激动,“你们没事,一路平安就好,一路平安就好。”许年爸说:“我和你妈的身体还硬朗着呢,坐个飞机能有什么事?不过这一路,辛苦连漪了,对了,你们两个怎么不打声招呼啊?”许年看向连漪,他们目光相对,他一时哽咽,诸多的话都说不出,他对她只说得出一句真诚的难以表达他复杂情绪的“谢谢”。许年爸道:“一家人,不说谢,来,都回家了。”许年看向连漪,连漪向他颔首然后又摇了摇头,这个颔首的意思是,她的任务都完成了,摇头是说,她就不和他们一起了。许年和爸妈道:“她还有事要忙,就不和我们一起走了,你们好好睡一晚,有些事,我明天和你们慢慢说。”“连漪不和我们回去,那她去哪儿啊?”许年妈还回头张望着。“没事的,我给她安排了酒店,你们奔波了一天,先回我那休息了。”许年将父母哄走。连漪看着他们一家三口离开的背影,终于松了一口气。许年的事解决了,接下来该解决的,是她自己的事了。她一开机,手机上就是几十个未接电话,很是惊人。连漪将电话回拨给沈思晏,却收到提示:“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她查询了最快回国内的一班飞机,唯一一趟直飞的,那也是明天下午了。她站在那发了一会呆,脑袋空空的,这十几个小时还没回过神似的。可现在不管怎样都回不去,再多误会也只能等回国再解释。她先去住了酒店。许年给她在机场附近的酒店预订了房间,凭bookg信息就能入住。她到达酒店时已经又半个小时过去了,她再次打了沈思晏的电话,依旧提示她,电话已关机。她后知后觉地想到,在国内现在是凌晨一二点,应该都睡了。睡了,关机也正常。她按照自己往常的流程,洗个澡,换身衣服,将手机充上电,躺上床后却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好一会,最后用枕头捂住了脑袋。耳朵里还是他那一句——“能不能,别不要我了”。作者有话说:快了快了,离正文完结越来越近了,加番外能凑个20w整。等正文修成正果了,番外就都是糖了。(二更)[]伦敦的十二点半,机场依旧热闹,双层大巴来来往往,房间外的过道时有走路,抑或行李箱轮滚动的声音。连漪好几次浅眠又毫无缘由地被惊醒,眼皮子打架,大脑却好像独立清醒。灯都是关的,可机场大灯照着,房间还是亮的,她合着眼睛,眼前不是黑的,而是红的,难以入睡。睡不着,索性起床。拉开窗帘,房间的落地窗外就是机场,每分钟都有飞机降落、起飞。质量尚好的隔音玻璃将机场巨大的噪音革除在外,但难免还有一些细小的声音传进来。嗡嗡作响。失眠最难捱,她走进浴室,将浴缸水龙头打开,听着哗哗的水声灌满整个浴缸。关水,脱衣,跨进浴缸里,人往下滑,浴缸里的水飞快溢出,稀里哗啦落在浴室里,她口、鼻、眼睛都泡进了水里。这是她自己的治疗失眠的方法。在剑桥每个睡不着的夜晚,她都像这样泡进水里,被温热的水包裹身体,肌肉得到缓冲,毛孔在放松,被剥夺氧气的大脑降低活跃度,只保留意识清醒,等到没有任何空气,略有些窒息的时候,她仰起头露出水面,大口呼吸氧气。这样循环,一直到水变冷。手机铃声响起,连漪猝然睁开眼睛,转头看向浴室外,手机正在卧室床头柜上充电。她从浴缸里起身,水从身上淌落,水渍滴答一路,她用浴巾包裹身体,赤脚走进房间里。播音时间太长,手机铃声一静,又再次响起。她看到了电话上的名字,“沈思晏”,她松了一口气,拔了充电线,接通了电话。沉默一秒,她先温和地说,“思晏。”电话那边,沈思晏的呼吸在剧烈的喘息着,显然是在路上,他问她:“你现在在哪里。”声音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