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听着只觉得自己曾经看过的《入蜀记》,中间的许多描写似乎都有了更深刻的画面,一时间竟听的入了迷。直到宫宴开始,众人才都回了神…太后眼疾未愈,又坐了会儿,便借口这里烛火太明,眼睛不适,回了寿康宫。太后一走,殿内瞬间少了许多拘谨,皇上却道:“朕记得前日里怡贵人还与朕一起探讨过《入蜀记》,痴迷的紧,如今老十七就在这里,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问他便是……”“皇上惯会打趣嫔妾,嫔妾也只不过看了些其中的人文景色、世俗风情罢了,哪里算的上是痴迷…”安陵容笑着看向皇上,转而又对着果郡王道:“《入蜀记》中有载:‘陆先生八月曾遇一木筏,广十余丈,长五十余丈,上有三四十家,妻子鸡犬臼碓皆具,中为阡陌相往来,亦有神祠…’可是真有才如奇观?”安陵容看向果郡王的眼神,一脸的好奇神往。“怡贵人所说之物,小王确实没有见过,不过蜀地多竹,江河出游皆用竹筏却是为真。”果郡王笑着看向安陵容,安陵容也只得点了点头。“怡贵人快别在这贻笑大方了,那样大的竹筏怎么可能会有?怡贵人但凡能用这里想想,便也知道是不可能的,如今还拿出来问果郡王,当真不怕人笑话。”华妃说着点了点自己的额头,示意她多动动脑子,唇角勾起一抹鄙夷的笑看向安陵容。“非也非也,小王所到之地,也不过蜀地一隅,怡贵人所说之物,只是小王不曾见过,或许别处真的有也未可知。”果郡王说着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一饮而下…华妃听了,面色未变,却也没再反驳。“那‘巴山夜雨’景色可是为真?”安陵容继续问,更丝毫不理会华妃。关于《入蜀记》中的描写,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去瞧上一瞧,只是那里所写,皆是自己不曾见过之景,她甚至都去问过欣常在,只是欣常在进宫前也是身在深闺,也不能给她解答。如今她也只想问自己所想之事,左右是皇上发话让自己问的,何须搭理华妃…“此景确实为真,蜀地多雨,原本秋雨连绵数十日,难免令人心头郁结,不想巴山夜雨竟是如此美景,反而让小王为此景多流连了几日…”果郡王依旧笑如春风,看向了安陵容,安陵容满意的点了点头。“不过巴山夜雨似故人心肠,徘徊窗宇,若非倾诉离愁,便是排解愁怀。”果郡王说完,又自顾自地给自己斟了杯酒,一丝伤感后,举杯一饮而尽…“那…”“那王爷可有对雨于西窗下剪烛火,寻古人之情怀?”安陵容还想再问,甄嬛突然截住开了口,果郡王闻声看向了甄嬛。安陵容此时正准备问果郡王,目光自然在他身上,于是便准确的捕捉到他眼神中的那一丝思念与幽怨,而他的目光落向了甄嬛那里…不过,只一瞬,他又面色如常的地道:“共剪西窗烛才是赏心乐事,小王一人有何乐趣。不若卧雨而眠,一觉清梦。“王爷好雅兴,只是如此怕是体会不到义山所说‘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的情趣了…”甄嬛说着看向皇上,面上带着小女子的娇羞,想是她曾与皇上共剪过‘西窗烛’…皇上闻声也看向甄嬛,似是也想起了那时情景,面色柔和了几分。“小王不解共剪西窗,却可如梦仿庄周梦蝶。”说完又饮了一杯,抬头之时,安陵容看的真切,他目光所落之处的的确确是甄嬛。安陵容挑眉,饮了一口面前的果酒,随后往后倚了倚,想看看这两人还会说什么,到底是一厢情愿的庄周梦蝶,还是暗结连理的共剪西窗。“庄周晓梦蝴蝶,不知是庄生迷了蝴蝶,还是蝴蝶故意迷了庄周。”安陵容掩唇轻笑,看向皇上。甄嬛一听,看向安陵容,见安陵容只是一脸柔情的看向皇上,才意识到是自己多思虑了…‘夕颜’蜀锦曾让她夜不能寐,本只是想引起皇上的注意,这果郡王这一番话下来,若是细细思寻,怕自己所想确实为真。“蝴蝶也许并不是故意要入庄生的梦呢。”甄嬛轻吸了一口气,直了直身体,也看向了皇上道。“也许是庄生自己要梦蝴蝶。”果郡王再次开口,甄嬛心中一凛,暗自看向果郡王,见他也只是喝酒,并没有看向自己,才放下心来。“怎么说?”皇上却看向果郡王开了口。“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罢了。”果郡王说着,又斟满了自己面前的酒杯…“原是庄生思慕蝴蝶啊,老十七,少喝些吧,你呀,真该娶个福晋好好管管你…”皇上举杯,果郡王也举起了酒杯,两人一饮而下。“华妃这件衣裳不错,瞧着也是分外耀眼。”皇后开口,众人目光都落在了华妃身上,只见华妃穿了身接近明黄的苏绣旗装,花纹繁琐,安陵容一瞧便知这里用了不少金线。“一年一次的合宫欢宴,自然也穿的符合场地些。”华妃说着扶了扶自己头上簪的金步摇,一脸娇媚地看向皇上,皇上神色未变。“确实,什么衣裳配什么首饰,本宫看着华妃簪的绢花也是与众不同啊…”皇后再次开口,面上依旧带着和煦的笑。“宫中簪发的绢花都是绸缎做的,虽然好看,却容易腐败,今日除夕,臣妾觉得不吉,便着人用的是金线密织穿宝石珠子做的。”华妃得意,却没有看到皇上已经黑下来的脸。此话一出,何止是皇上,在坐的嫔妃和王妃公主都不由地摸了摸自己头上的绢花,心中难免不悦。果然,华妃没有了曹琴默在一旁筹谋,越发的没有脑子了……翌日,阖宫朝见太后,安陵容早早便被菊青拉起梳洗打扮,穿了并不出挑的桃粉,也算喜庆。一套繁琐的礼仪下来,回到承乾宫时,感觉双腿都不似自己的了…:()安陵容重生,重组战队杀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