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台灯光照耀,从头顶亮化眼前景象,抽离吞噬着许野望震栗的神智。
仿佛一名窥见希冀的赌徒,于泥沼踉跄,跌跌赴她,兀地又重新被深渊拖拽回无望,凭寂寥侵蚀残损魂魄。
许野望在此刻终于知晓,宋镜歌已经抛弃他了。
已经彻底抛弃他了。
burn
溯源年月,回到宋镜歌的高三时期,她的十八岁。
最是风声鹤唳的青春里,宋镜歌遇见了许野望。
已至漫长深冬,北都的风素来凛冽。
那是宋镜歌暗恋许野望的第九年,却是许野望认识她的第一年。
艺考结束,北都青年宫入口处水泄不通,与安寂的学生宿舍形成鲜明对比。
静置许久的手机忽地振动了几下,卷着舍友收拾返家行李的窸窸窣窣,湮没于窗外碎语。
发件人是宋镜歌的母亲唐婉婷,她名存实亡的母亲。
两年前宋家发生变故,唐婉婷抛家弃女,如今刚改嫁不久。
[艺考完你自己打车回家,我没空接你。]
沉默地读完信息,宋镜歌抵在短信界面上的指尖稍顿,随后打开输入法。
她低垂的眸岸里波澜全无,只折射着手机屏幕的荧荧光亮。
[知道了。]
回复完唐婉婷的短信,宋镜歌将这条无关痛痒的信息删除。
收拾行李的间隙,舍友询问宋镜歌艺考后的安排。
“宋镜歌,你之后上文化课是去培训机构还是回学校?”
“回我们学校上课。”宋镜歌说,“我能当走读生,顺便还能照顾奶奶。”
“你上的高中是重点高中,虽然今天刚艺考完,但是我觉得你已经半只脚踏进南舞的大门了。”
舍友说出宋镜歌的优势,言语间充满羡慕。
“你学古典舞本来就天赋异禀,又努力刻苦,每次舞蹈模考都是第一,肯定能考上南朔舞蹈学院。”
宋镜歌正欲答复,另一位舍友先张了嘴,岔开主题。
捕捉到许野望的姓名,她未置一词,不予表态。
“你们听说了吗?今天播音主持班的秦念念说,许野望要送她回家。”
“听说了,看她那副得意样,巴不得整个青年宫都知道这件事。”
“不过也能理解,她男朋友可是许野望,北都大学附属中学的天之骄子,他除了太花心,学习、家世和长相都样样出众。”
“宋镜歌,我记得你也是北大附中的。”舍友联想到宋镜歌,“你是不是能在学校经常见到许野望?”
被询问者拉上行李箱拉链,如实回答:“平时基本见不到,我只在学校偶遇过他几次。”
“早知道中考时就努努力,说不定现在就能和他上同一个高中了。”舍友表达惋惜,“遇到许野望这种的,我高低要暗恋三年。”
九年前,宋镜歌也是这般想法,但她未能和许野望进入同一个初中。
幸运的是,中考的分数让她擦线考进北都大学附属中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