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他刚回到东宫,却见贺九安迎了上来。
“殿下朝后去了哪儿?臣等了许久。”
季珣有些诧异:“你怎么在这儿?”
他不是约了持盈去望烟亭吗?
“臣不在这儿还能在哪儿?”
贺九安有些莫名其妙。
他想起那时心不在焉的持盈,眉心一紧,“糟了。”
他转身便往望烟亭处急行,贺九安亦跟了上来。
“发生了何事?”
他无暇与他多言,只问道:“你可知今日朝后贺府中人动向?”
“臣只知皇后娘娘宣了贺风,旁的……便没有了。”
“你去找禁军来望烟亭。”
可纵然他反应迅速,却还是来晚一步,眼睁睁地看着持盈跌在望烟亭内,而后被佯装成贺九安的贺风抱进了温流阁中。
他自思绪中抽离,见持盈紧闭着眸子,羽睫翕动,眉头紧蹙,吐息深重,筋骨绵软,便知这药已深入其心,于是加快了脚步,径直闯入清凉殿中,惊着了本在院内赏花的叶贵妃。
“大胆!纵然你是太子,也不该……”她甩帕指着他,还未骂完,便看见了他怀中的持盈,话锋一转,“她这是怎么……”
“方太医来了吗?”
“不曾。”叶贵妃下意识答道。
“烦劳您去为她打盆冷水来。”
他匆匆说完,踹开持盈寝殿房门,将她轻搁在床榻上。
他正欲起身,身形却一滞。
“别走。”
她说了那时同贺九安说过的一样的话。
她不愿撒手,双手牢牢环在他的颈上,任由他的乌发垂落在她的颈窝边。
随之而来的贵妃被这一画面惊得退出了寝殿,险些被门槛绊倒,丹蔻抠着门框,涨红了脸,磕磕巴巴道:“殿下,她这,她这……”
“无妨,她是被人下了药。”
他耐心同叶贵妃道。
口中吐落的气息轻扫着她本就嫣红的面容,此刻,她与他仅咫尺之距,他就这般垂眸望着她。
和暖的风似乎吹进来丝缕暧昧春意。
叶贵妃怕人来人往,再传出些对持盈不利的风言风语,亲自接过宫人端来的冷水,放至屋内后,又即刻踏了出去,禁闭殿门,独自守在屋外等太医。
屋内霎时安静下来,隔绝了外间的喧嚣。
关门掀起的那阵风,吹响了床角上的铃铛,同他那荒诞绮梦中一般无二。
她仍紧紧揽着他,身上烫得吓人。
两人的距离太近了,近得他只消稍稍垂首,便能含住她微微翘起的柔软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