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伤了她的心。
她本从未疑过他,如今却生了芥蒂。
她微微叹了口气,抬眼见拂云端着些喜果进来。
“公主,怎么您的大喜日子,反倒唉声叹气的?”
“没什么,要离宫了,一时有些感伤。”
她掩下情绪。
拂云亦随之叹气,把喜果往她那处递了递,“时辰尚早,折腾这么久,公主定是饿了吧!先垫垫肚子,待会儿还要去拜别贵妃娘娘与皇后娘娘呢!”
她随手拿起一只,冲拂云招了招手,“你也吃。”
可一盘果子还未尽,她却觉得头一阵一阵儿地发昏,终是不由自主地趴在了妆台前。
那盘喜果撒落一地,骨碌碌地滚远。
细细看去,上面竟覆着一层糖霜状的药粉。
清凉殿外的一位嬷嬷见屋内没了动静,扒着门缝探查,确认她和拂云皆中了招,而后冲四周比划了个手势。
本佯装忙碌的几人忙停下手,纷纷步入她的寝殿,为她理好妆发,蒙上盖头,再由两人搀扶,佯装无恙走出殿门,塞入了奢靡宽敞的喜轿之中。
可这顶喜轿后面,还停着一顶一模一样的轿子。
她所在的轿子沿着宫墙内的十里软红,往东边抬去;而另一顶的轿夫脚程明显轻快许多,是往宫外赶路。
喜轿途经皇后宫中时,皇后身边的大宫女瞠目结舌,忙去回禀:“娘娘,为何公主的喜轿往东宫去了?”
皇后眉峰一凛,将手中珠串拍于案上,啪地一声断裂开来,散落一地檀木佛珠。
“你说什么?”她指着宫人怒斥。
“奴婢不敢胡言……”
“即刻随本宫往东宫一趟!”
可两人还未踏出未央殿,便被禁卫军拦在了宫门里。
“殿下口谕,今夜任何人不得离宫。”
“本宫可是宸国的皇后!”
皇后急得眼睛红了一片,头一次后悔自己把什么好处都往兄长处送。
“回禀娘娘,禁军只听皇命与调令,还望娘娘莫要为难。”
禁卫军却仍横在门前,丝毫没有相让之意。
鸿昭二十三年,四月十九。
春风春色,嫩叶新枝,宜合婚,宜嫁娶。
天穹缀满星辰,捧着一弯明月,浅浅地笼在持盈的大红嫁衣之上。
季珣端坐在龙凤花烛前,静静地看着正倚着床架安睡的少女。纯金发冠在烛火照耀下流光溢彩,却盖不住他眸中的神光。
此时,是独属于他与她的良辰美景。
他唇角噙着淡笑,目光落在她盈盈一握的纤腰,平日处变不惊的脸上难得带着丝柔和。
她绣金腰带上的那颗东珠,是百年难遇的绝世之物,名唤长相守。
他特地寻来,请绣娘缀于其间,意为与她长相厮守,永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