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温年还在想着,视线内依稀冒出一个红点,在平静的列表里显得尤为明显。头像是只窝在花草里晒太阳的黑猫,睁着一双琥珀色的眼眸,露出圆滚滚的柔软肚皮,灿烂阳光淋落全身,毛发油亮柔顺,看起来特别呆萌可爱。是周齐斯发来的一条消息,甚至不用点开,在聊天框里就能看到。与覆满温暖阳光的头像相反的是,消息只是很简短的一句话,倒符合他那副冷淡性子。y:明天来接你们当时加上联系方式后,温年一度有些苦恼该起怎样的备注,他们之间说不上朋友,用陌生人来形容更为恰当,并不适合熟稔称呼。也就是这样的两人,却有着本该亲昵独特的未婚夫妻关系,而在那之后,完全也没有联系过,改备注这件事,也就一直被她放到脑后。只维持着默认的状态。温年犹豫了会,婉拒的话,在悬空的指尖绕了一圈,最后还是选择了放弃。尽管她不想再三麻烦周齐斯,可他大概会再次搬出虞家夫妇。温年是年初被虞家认回的,比起久别重逢的巨大惊喜,第一时间涌上心头的,却更多的是满心茫然,平静生活被打破的不安,还有难以忽视的不适应。她跟虞家夫妇自小失散,对于失而复得的亲生女儿,他们总是有种补偿心理,尽管没有明说,她还是隐隐感觉到掩藏在平静之下的那股急切。面对给她们搬住处的提议,温年和温如华都没有接受,大概是念旧心理作祟,尽管这间两人小屋破旧狭小,几乎找不到什么优点。可在这里度过的点滴,却拼凑出一个个温暖的碎片瞬间,是她们母女俩依偎生活的避风港湾。已经拒绝过这么一次,温年也知道,这么两个月以来,虞家夫妇一直很照顾她的情绪,怕吓着她,更没有对她提出任何要求,她也依旧在跟温如华一起生活。所以对于很多事情,温年已经尽力想办法适应,也不想伤了亲生父母的心。而周齐斯恰好处于其中微妙的位置。他被虞家抚养成人,虞家夫妇相当于他的亲生父母,出于恩情来说,他无法对她坐视不理,又是她名义上的未婚夫,许多虞家夫妇照看不到的地方,由他来做最为合适。今天温年就领教了一番。就像是今日这般,男人随性从容,语调懒怠,仿佛在说些、做些最平常不过的小事。在不经意间,她就已然接受了帮助。又想到温如华之前的担忧,温年侧头看向窗外,夜雨确实已经停了,刚刚发出的声响,大概是积在屋檐的雨水滑落。温年:到家了吗刚发完消息,温年就后悔了,突然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在安静的聊天记录里,显得相当突兀。或许她应该加上礼貌的称谓,冲散这短短四个字,裹挟而来的熟稔亲近。可是撤回再重发,只会显得更奇怪,温年想了几秒,只能补上欲盖弥彰的“周先生”三个字。过了好一会,聊天界面依旧是寂静一片。就当温年以为对方不会回复的时候,收到了一条新消息,只有短短的一个字。y:嗯温年这才完全放心下来,起身用病房内提供的充电线,给只剩个位数电量的手机充电。周齐斯安排的单人病房,地处高层走廊最深处,门口少人来往,清净,还是单独的套间,所有设施都是最好的。套间提供一次性换洗衣物,温年简单洗漱完,又在睡前看,才在旁边的陪护床上睡下。
翌日,天光放晴,温如华再次检查了一遍身体,确认确实无大碍,只需静养几天。温年就在旁边陪着她。温如华年轻时气血亏空,多年又劳累惯了,自从年纪上来后,身体大不如前,换季上火干咳,雨天腰背酸痛。开烤鱼店这份工作,早就力不从心。温年看在眼里,也知道温如华性子闲不下来,本想再慢慢说服,为她寻份清闲工作,却没想到意外来得如此地快。在温年的坚持下,温如华只得接受一整套体检流程。下午四点,周齐斯准时到达病房,送她们回家。路上堵车,到达的时候,已经接近六点,老城区的小区,始建于零几年,墙皮渗着黑黑的水痕,年岁久远,难掩破旧。进了房内,温年去厨房烧了壶开水,又清洗了三个玻璃杯。回头依稀听到温如华开口:“齐斯,在这一起吃晚饭吗?”温年张了张嘴唇:“妈……”目光不经意在半空对撞,未完全出口的话,就这样堵在唇边。周齐斯懒怠移开目光,朝着温如华看去,却是一道应声。温如华闻言脸上露出笑容。温年瞧着男人神情,有些摸不准他的态度,但看温如华开心,也就没有多说什么。温如华没什么胃口,温年在询问过周齐斯意向后,只简单煮了些清汤挂面。用餐的小方桌,往常的很多年,只有两个人,此时却多了一个人。温年半垂着头,咬着挂面,目光忍不住偷偷瞟过去。周齐斯却像是感知到般,微掀眼眸,朝她瞥了过来。明明他的神情如常,甚至看不出有什么情绪变化,温年还是瞬间垂眼,避开这双漆黑眼眸。像个被抓住做坏事的小孩。吃完饭,温年去房间里整理衣物,前几天回潮,散发着淡淡的潮湿霉味,将不能机洗和染色的筛出来,才把其他衣物一股脑放进洗衣机里。又看到床边的努努狗狗玩偶们,是她买的经典款,抱起放到了待洗篮筐里。洗衣机成功运作,发出声响,温年就坐在旁边的小木凳上,拿出手机,写起下周的备课教案。温年习惯先写电子版,再誊录到教案本上,同组的小杨老师,惊奇她也太认真了点,对此,她只是轻笑了笑,解释只是多年强迫症的习惯作祟。写完教案,温年等了会,将洗好的衣物都晾晒到阳台上,又把三只努努玩偶,用大夹子固定好,排排靠在一起,晚上起了风,清爽凉意扑到脸颊。等到完成一切,温年走到客厅,却发现本该在客厅沙发聊天的两人,此时却不见踪影。视线瞥过墙上的挂钟,才发现竟然已经过去了整整两小时。温年朝着旁边看去,温如华房间的房门半掩,泄出的橘色灯光,撒下斜长菱形的光条。走近几步,里头的说话声,清晰地从门缝传出。两人一躺一立,从温年视线看去,橘色柔和的灯光,清晰描摹男人深邃轮廓。“小年从小性子静,不怎么爱说话,有一会回来,眼里亮晶晶的,怎么看都是期待开心的样子,问起来,原来是跟新认识的朋友,一起堆了个大雪人。”“一直要拉着我出去看,雪天路滑,她又跑得急,刚到就摔了个大跤,整个人栽进雪人里,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