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晕了?”
“好吧,那就生死听天。”巫冬九缓缓直起身,她准备回村唤人来捞他。
若是这期间巫慈不幸沉下去或是被水流冲到其他地方,那也与她无关。
然此时却有人在后方吼道:“谁在那里?!”
巫冬九站直身子回头看去,刚想要出声回应,脚下被河水润湿的泥土却突然松落。
她身形一个不稳,竟然也掉入了河中,河水瞬间涌入她的鼻腔。
巫冬九慌张地胡乱挥着手,触上巫慈衣摆后顺势攀过去紧紧抱住他,试图让自己也浮在水面,然而她的挣扎反而连带着巫慈和她一起下沉。
她一点点沉下,因为慌张而紧紧抱住巫慈不肯放开。
意识逐渐模糊,可是昏迷前的一瞬她似乎看见巫慈睁眼朝她凑近。
柔软,温热,纠缠。
这是巫冬九最后的感知。
真的,好奇怪……
巫冬九似乎梦到十三岁那年,巫慈刚回到哀弄村。
他伤势很重,在床上躺了整整半月。而在那半月里,阿曼阿亚似乎在忙着什么,巫慈每日的药都是托巫冬九去送。
第一次送药,巫慈盯着她看了许久。
“你是阿九吧。”
巫冬九点点头,她只想巫慈快点喝完药。
“我是阿那。”巫慈轻轻笑着,他的眼神很温柔,透着兄长对妹妹的怜爱,“还记得我吗?”
她自然是不记得,但那时的巫冬九还没有如今那般厌恶巫慈,她支支吾吾斟酌着,“记忆不甚清晰。”
“没关系。”巫慈的神色有点落寞,但他很快又扬起笑,“这段时间辛苦阿九了。”
巫冬九有些不自在,“好生休息……”
怎么说他也是她的阿那。
阿那。
但是后来,后来……
“阿九,阿九。”是阿亚的声音。
巫冬九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这是她落水的第二日,身体不争气地发了热。
她一觉又睡到傍晚,头仍然很昏沉。
“阿亚,难受……”巫冬九有气无力地回应着。
重河扶着她靠在床头,然后将药碗端给她,“喝下就舒服了。”
巫冬九接过,刚放在嘴边却又立马推给重河。
“又臭又腥,里面肯定放了蟾蜍肝脏。”
重河哄道:“这样病好得快。”
“我不要!”巫冬九藏进被子里,每说一字她都感到头痛欲裂,但是无论如何她都不喝。
她讨厌有蟾蜍的药,和讨厌巫慈一样。
重河又在床边唤了几声,但巫冬九如何都不肯出来。
无奈,他端着药碗走出去,准备重新再熬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