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种植园的谜团一直埋藏在林湫的心里。长大以后,林湫多方打听,可是却毫无消息。种植园的主人是谁?是谋杀还是自-杀?报纸上也毫无与之相关的消息。如今,二十年过去,哪怕只是再去追寻那位恩人的姓名,恐怕也无从追起了。岳利君提出的这个条件,的确让林湫颇为心动。林湫思忖片刻,还是决定先回家。他的那些笔记资料,全都堆在书房。是时候翻出来再看看了。抬眼只见柳西超站在不远处的车边。林湫以为柳西超是来找江屹,便对他仅仅是颔首示意。没想到柳西超径直走来,面色凝重而古怪。“有些事想找你谈谈。”林湫看了眼时间,道:“好。”林湫上了柳西超的车。刚一坐下,柳西超就把车门都锁上了。听着锁舌轻扣的清脆声,林湫有些不明就里。柳西超的脸色比刚才还要阴郁。他把车停在路边。路道两侧树林高大,投下一片阴凉。车窗贴着防窥视膜,车里的光线很暗,倒有点像小黑屋的意思。里头只要动静不大,外面人似乎也不会注意。“前两天在我们家的事,希望你不要乱说。”柳西超直奔主题。林湫闻言立刻了然。原来柳西超是为了这件事。确实,林湫很能理解柳西超的“防备之心”。江屹和柳家是世交,算来算去,见了这份家丑的只有林湫这一个外人。林湫道:“我不会乱说的。”“警方调查得也差不多了,我不会无端猜测说一些废话的。”柳西超眯了眯眼睛,眼中满是威胁:“我的意思是,你直接说不知道就行了。另外,如果有任何消息外泄,你没有好果子吃。”之前江屹拉着林湫一起“办案”,柳西超心里就有些疙疙瘩瘩。江屹是警察,虽然跟他们兄妹是发小,但心里清明得很,把正义和法律烙在心里,肯定不会有任何偏颇与隐瞒。而林湫是一个外人,江屹却还拉着他审人,他算什么东西?最近他被各方记者缠身,苦不堪言。如果有记者追着蛛丝马迹缠上了林湫,必须让他把嘴巴闭好。豪门龃龉自带话题热度,普通人总是对此保持着极大的好奇,一方面对奢侈的生活心向往之,一方面又自我安慰似的,极言富人生活的糜烂、人心的险恶。柳家出了这样的丑事,绝不能让外人知道其中内情。知道柳西超是为了封口,林湫也能理解,微哂道:“放心。我没有那么长舌多事。”“我不管你心里对月月怎么想的,希望你不该说的,别说。不然,你就等着吧。”现在柳东月是被怀疑最多的嫌疑人。柳西超来找林湫一方面是为了封口,另一方面也是威胁他不要给柳东月带来麻烦。柳西超的眼神十分狠戾。似乎为了妹妹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似的。林湫默然片刻。见他没什么反应,柳西超伸手揪住了林湫的领子,恶狠狠道:“听见了么?”林湫把柳西超的手掰下来,淡淡地看着他,道:“如若警方来问,我只说事实。”警方不问,他自然不会大肆宣扬;但如果警方来问他,隐瞒实情,这种事林湫不会去做。柳西超恼怒:“你——”就在柳西超准备跟林湫再一次动手的时候,车窗被人敲了两下。车内二人心中都猛地一惊。只见江屹一张俊脸凑到了林湫车窗边,拧着眉毛,瞪着眼睛看了两眼,再绕到了挡风玻璃前。“干什么呢?赶紧出来。”柳西超这个花-花-公-子,能让他跟林湫单独相处么?他俩往车里这么一做,特别像高中放学以后,恶霸找小白花女同学的麻烦。这一想,江屹更加觉得林湫这惨白惨白的小脸,心里一定是吓坏了。柳西超从小就是跟在江屹屁-股后面转的,见江屹脸色也不好,再加上这里确实离公安局不远,没敢再造次。恶狠狠盯着林湫看了两眼,下了车。林湫站在江屹身边平静地“狐假虎威”着,而江屹则皱着眉毛帮林湫出头,问柳西超:“你刚车里凶神恶煞什么呢?”柳西超神色古怪遮掩:“没事。就聊聊呗。”江屹道:“我爷爷刚给我打电话,说有东西要给林湫。一下班儿我人没找到,原来被你拐来了。”把江老爷子一搬出来,柳西超更加没了话。有江老爷子当靠山,柳西超说实话,还真不敢动林湫了。江屹语气不耐地赶人:“行吧行吧,赶紧回家吧。免得你老婆待会儿又来问我。”柳西超面色不善地坐进车里,本来还打算多坐一会儿,没想到江屹就站在路边,似乎等着他开走一般。没办法,柳西超只好铁青着脸,憋着一肚子气,打转方向盘,往回家的方向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