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屹有些无语,不过柳西超这话说的也没错。“但是,就我勉强能确定是个人的画,里头的人左边眼睛边上,不是一个小蝴蝶,就是一朵小花,或者一个贝壳之类的。我想,或许是说这个人脸上这里有颗痣?”“左边眼睛边上?有颗痣?”江屹一下子就想到了林湫,不过林湫的那颗黑痣长在右眼尾与眉毛中央。柳西超继续说:“东月在国外这么些年,其实我们家里人也根本不知道她具体干了些什么,有哪些朋友。只有前几年……她去戒毒所的事,爸妈派人处理了一下,但是国内消息也压了下来。算算时间,这些画是她染毒瘾不久前开始画的,我在想,如果能找到这个人的话,是不是也可以知道一些东月的事了……”不过他的语气有些颓丧:“但是姗姗说,或许是我想得太多了。画画这种艺术不艺术的事,也许这个画里的人根本就不存在……但我又想,万一存在呢?或许东月的毒品就是那个男人给的,所以我想打电话跟你商量商量……”江屹没有打击柳西超,沉思片刻,说道:“嗯,你提供的线索我记下来了。以后如果能摸到些什么消息,我会尽快告诉你的。你放心。”江屹这边挂了电话,那边林林也推门进来了。“江队,我今天去看守所一趟,有件事虽然好像跟案子没啥关系,但我觉得还挺奇怪的。”“什么?”“柳东月之前一直表现得挺安静,认罪态度也很好。从看守所转移的前一天,据说她哥哥派人送了一封信给她,那边查了内容,觉得也没什么,就拿给柳东月了,结果她看了就开始发呆,又哭又笑的。那边有人知道她的情况,还以为她是不是毒瘾犯了。结果她自己就这样过了一会儿,也就好了。但是明显感觉人状态不对了。柳东月路上突然跳车、跳高架桥,不知道跟这个信有没有什么关系。我今天去看守所跟一个刚来的小孩儿聊了两句,看他怪紧张的样子,我套了一会儿才知道了这件事。看守所那边没说,估计也是怕被骂。”“柳西超给她送了一封信?什么信?”林林把东西递给江屹。“很奇怪的。你看看就知道了。”与其说是一封信不如说是一张字条,上面只有一个大写的英文单词,钢笔笔力雄健,挥笔十分潇洒。五个字母,前面两个字母被两道线划去了。“float。”这五个字母好像真的如云朵漂浮在这张折痕清晰的白纸上,而被划去的两个字母,却如同被一双手按入了黑色水面,系上了一块重石,沉进深渊。“……这什么意思啊?”林林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什么意思。所以更加觉得莫名其妙,拿来给你看看。”江屹也觉得有些不对劲,给柳西超打电话,留了个心眼,问他,柳东月还在看守所的时候,他跟柳东月联系了几次,有没有通过书面形式进行沟通。柳西超一头雾水:“怎么问这个啊?书面形式,就是写信吗?我没有啊。我写信干嘛,提笔全是错别字。”江屹一想,也是,柳西超认不认识这个英文单词都不好说。他不动声色的说道:“哦,就是走流程做个记录工作,确认一下。没事了,你忙去吧,有事联系你。”林林也觉得纳闷,说道:“那小孩儿的确说是柳东月的哥哥……”江屹看着这单词,皱起眉头:“……我也觉得有点不对劲。查一查这封信的来源吧。”林林点点头。“的确,柳东月这个状态确实不太对劲。不过说起这个,你还记得之前绿山县那边给的报告吗?他们挺重视也挺认真的,后来查监控的时候,也是发现方一莱打了个电话以后,神色突变。本来还想逃跑的一个人,说跳楼也就跳楼了。”江屹“嗯”了一身,也是有些感慨。林林:“人的想法还真是瞬息万变。所以说啊,生死、爱恨就在一瞬间啊。”叶圆抬头:“哥,你们说啥呢,咋就唱起来了。”林林头上冒出一个问号,叶圆两手一拈,咳了咳,装模作态:“世界名曲哇,《新贵妃醉酒》,爱恨就在一瞬间~”她转音还没冒出来,就被江屹一袋小薯条砸到了头,算是拿了封口费。“叶贵肥,别唱了,算我求您的。”叶圆拆开包装,喜笑颜开:“喳。谢父皇赏赐。”——28号那天,林湫在小区楼下等苏小娅。约定的九点到了,她没有下楼。林湫给座机打了电话,没有人接,给苏小娅手机打了电话,等了好久,才接通。“喂,是舅舅啊。有什么事吗?”那边的女孩儿好像是刚刚醒来一样。